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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可決然沒想,在我踏上吳市的第一天,就在校園裡與她狹路相逢。當時的我是失態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不是相似的臉,而是一模一樣的,除去髮型和人顯得消瘦外。她說她叫許若,從那雙眼裡,我看不到任何一點怨恨和遲疑,就那麼清明又困惑地看著我。

陌生。。。。。。她看著我,完全就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我幾乎是立即就讓人抽調她的檔案出來翻查,那是一份完整的檔案,每一項記錄都在指證她不是餘淺,她是一個叫許若的女人。可就算人有相似,也不可能會完全相同啊。

我無法阻止自己向她靠近,看著她生動的表情,燦爛的笑容,連自己也懷疑了。如果是餘淺,她不可能在經歷傷痛之後,還能若無其事吧。調查仍在繼續,一些真相也慢慢浮出表面,她的異狀,她被隱藏掉的住院史,都在向我宣誓著什麼。

我再無法冷靜下去,尋求真相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探查她身上的傷痕。所以我不顧手段卑劣,讓人在奶茶中給她下了安定藥,讓她沉睡。當醫生揭開她衣服,露出肚腹與背部的疤痕,後腦處的痕跡,又給她做了全身檢查,所有一切都無不表明她就是餘淺。

聯絡之前翻查她的住院病史,她成為許若的原因已經大白。是子傑佈下了這一切!他布了一個死局給我看,讓我因為卿微的症狀而相信那是事實,實則他把她偷偷藏了起來,而她很可能在那車禍中喪失了記憶,所以才能在面對我時波瀾不驚如陌生人。

為了論證我的猜測,從她口袋裡找到手機,翻看她的通訊錄,上面的名字沒有一個是熟悉的。但有一個是“老哥”,意指她哥的號碼,那不是子傑的,但在最初我查許建國這人時就有過疑惑,為什麼會偏偏也姓許,還是當兵的?撥通後,響了很久也沒人接。

我又撥通她手機裡每一個聯絡人號碼,直到標明“妞妞”的電話接通,熟悉的嗓音穿透而來,腦中只一翻轉,就辨認出此人是謝雅。呵,謝雅!她最好的朋友。一切真相大白,再無任何疑問。

我強行帶她去了墓園,帶她到那個墓碑下面,說不出是什麼心態,就是想看看她在看到這個“自己”的墓碑時,會有什麼反應。沒有錯過她每一個表情,而她的表情裡除了震撼外,只有同情,她是真的忘了自己是餘淺。到那時,才發覺潛意識中我不相信她會失憶,可此刻已經不能不相信。

轉念而想,失憶也好,失憶就沒那些痛苦了,失憶了。。。。。。就不會恨我了。

這世上,有一種幸福叫——失而復得。我緊緊抱著她,無比感謝老天,沒有讓我真的失去,她還在,那麼一切都好。這一次,從頭再來,我不會再放手,而且是小心翼翼的,一點一點贏回她的心。

她對我的排斥,自然看得出。當從支教名單裡看到有她時,心中劃過異樣,隨即就下了決定。身份的差距,是現在的她對我最大的牴觸,那麼攻心為上,拉短差距是首要。我義無反顧地向上級請求下放鄉村去實踐,父親知道後曾阻攔過,說時局不穩,不宜在此時離開,我用冠冕堂皇的理由說服了他。

唯有我知道,那些理由都不是真的,真正的理由是,我想到她身邊去。

那段時光很平靜,我能感覺到她的心在向我靠近。只是沒想到平靜被一場天災風暴打破,災難降臨時,我身為領導,不可能置身事外。每一個決斷都影響著幾百人甚至幾千人的生命,我站在最前線指揮,面對狂風巨浪我都能從容自若,唯獨聽到說她在山坡上失蹤時,嚇得人一頭栽在地上。

迅速爬起時,就往那山坡狂奔。子傑是作為救援部隊的領導過來的,多日未見,再見面時原本會有一場對質,可我們此時無暇其他。山頭太廣,根本一時間搜尋不過來,我心中一動,喚了人去準備小船,從另一面洪流裡找人。有人勸我那樣太危險,船隨時都有可能被狂風颳翻,被洪水淹沒的可能。

危險嗎?又有哪一種情形是我在看到她抱著凸起的石塊,整個人浸在洪水裡,隨時都有被浪卷沒的可能,更危險的呢?顫著雙手把她抱起時,那蒼白的臉,凍得發紫的唇,以及滿身的寒溼,讓我心如被尖刀刺入般疼。

回到岸上,子傑迎面向我們走來,我看到他的目光緊凝在我懷中人身上。忽然壓在心底很久的那些憤怒噴薄而出,讓人把她帶去就醫,等她不在視線內時。我就與子傑扭打在了一起,是真打,與他從小一起長大,我們打過架的次數屈指可數,尤其是成年後。

但我們為了她,卻不止打第一次了。一拳拳揮過去,有意避開了臉,不想她看到我們太嚴重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