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車內無聲沉默,可清晰聽到後座上兩人沉重的呼吸,一直到我公寓樓下,我獨自上樓時,聽到許子揚在身後與程磊說著話。
進門後,把門輕輕掩了下,直接走進了臥室,倒頭躺下。
沒過一會,外面就有細聲傳來,是他們進來了。接著腳步走動聲,直到旁邊的客房門被關上,屋內陷入了窒息般的寧靜。胃又隱隱抽痛了,是神經過度緊張,也是晚飯根本就沒吃幾口,捲縮在一起,將被子蒙過頭。
不知過了多久,感覺有人在拽我被子,以為是做夢,使勁揪住,與那人做著拔河,但最終不敵對方力氣,被子被揭開。昏暗中眯開眼,黑漆的身影在我頭頂,看不清臉面。我翻了個身,背轉過去,閉上眼。
可他卻不放過,將我從床內拉拔起來,貼著我的耳朵吐息:“我熬了粥,吃了再睡。”我稍稍睜開了些眼,往床頭櫃上飄,果見那裡放著一碗白粥,上面撒了蔥花。我不作聲,輕掙開他,坐直了身體,端起粥開始喝。裡面加了鹽,不算難吃,但有點熬糊的味道。
很快一碗粥見底,抽痛的胃舒服很多,我又倒頭在床。卻沒聽到他離開的腳步聲,他就坐在床沿,過了好一會才聽他道:“淺淺,對不起,剛才我是太急了,所以才。。。。。。”
所以才什麼?我唇角掀起嘲諷的弧度,連他都難自圓其說下去了吧。人家說貧賤夫妻百事哀,他不至於到貧賤,我和他也沒成夫妻,可是那深濃的哀卻滾滾而來。這件事不是偶然,而是必然,就是她母親不出這事,早晚也會有此一劫。
根本就是理念不同,我認為對的,他未必就持相同意見。就拿他母親來說,他認為只要她能夠安寧度日就好,哪怕給她配安定藥,也不是什麼大事,或者說這是他們母子相處的戒律;而我卻妄自尊大地試圖打破這戒律,所以一旦有事發生,矛盾衝突點全聚集到了我身上。
我將臉埋進被子裡,低聲道:“許子揚,我很累,想睡了。”是真的累,人累心也累,有誰在努力付出後卻得不到回報,而且不止無回報,反而得來怨怪時,會不覺得累呢?
身後一重,一隻手臂環住了我的腰,將我拉進了他懷抱。他緊緊抱著我,聲音有強抑地嘶啞:“淺淺,你不要這樣,我是當時被嚇壞了,以為那車禍裡出事的是我媽。你不知道我當時有多恐懼,哪怕後來在看守所門口找到她,我心裡都覺得惶恐不安。這不是第一次了,上回她在那裡坐了整整一天,我父親進去到現在,她一次都沒瞧上。
無法想象她的心裡有多焦慮與枯竭,剛才她只哭著說想離父親近一點。我聽著特別心酸難過,可我不能有情緒,還只能安撫著她。走出房門時我就只想到你,想跟你說說我的感受,想跟你道歉我的態度,卻發現你蜷曲在床,手揉著肚子,就知道你定是胃炎發作了。趕緊去熬了粥,這中間前前後後進來看你幾次,你都睡著,不知道我有多心焦。
你知道我最怕什麼嗎?最怕的就是你滿身都透著拒絕的冷意,原本自己的情緒不想講給你聽。可我若不講,你又要將我推到心門之外了,我好不容易才能站回你身旁,你不能又因我一次過錯而將我判死刑。”
早知道他巧舌如簧,可仍然不能控制冷硬的心,又在逐漸柔軟。他在耳旁絮絮叨叨地講著這些日子的窘迫與困境,就如當初我動盲腸炎手術後他睡在旁邊床上那般,沒了硝煙紛飛,只剩細細的安寧。
☆、39。蹩腳的藉口
這一夜,睡得不太舒服,因為某人的手臂始終橫擱在我的腰間,身後胸膛貼得極緊。他的呼吸微微沉重,許是累極了的緣故。長時間保持一個睡姿的下場,就是醒來時渾身麻木,半邊身體如針扎般疼。
一扭頭就是一張微帶鬍渣的臉,長長的睫毛盒蓋住那雙幽深的眼眸,少了強勢的氣息。這段時間他委實辛苦,整個人瘦了好幾圈,手不由摸上他下巴,微微扎手,手指又去戳他的臉,不知為什麼,覺得這個樣子的他有種滄桑的成熟性感。
一個晃神間,手指被咬住,某人雖還閉著眼睛,唇角卻已上揚。我想縮回手指,但被他牙齒磕著,不松也不緊,懊惱地問:“你早醒了?”
惺忪的眼眯了開來,眼角彎起,鬆開了撩人的牙才道:“有人乘我睡著了上下其手,能不醒嗎?”我一記肘子拐在他腰間,怒瞪:“我哪有?”雖然有摸了摸臉,但也不至於上下其手吧。他突然靠近,飛快的在唇上一啄,然後側躺著眼睛微眯,表情很享受。
這人從哪學來的痞子氣?但。。。。。。真的好久沒看到他笑了。
“淺淺,你要是再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