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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人說話,只有劇烈奔跑後的喘氣聲。兩手交聯處,粘膩與溼滑,被風一吹,格外冰涼。掙動,他緊扣,不依不撓。心上浮起冷笑,許子揚就是許子揚,他不會因為一時的愧疚和沉痛而改了性子,骨子裡的強勢永遠都存在。剛才那小心翼翼一聲不敢吭的樣子,不過是他虛妄的面貌,剖開表皮,現在才是真實的他。

早把這人看透,也一再告誡自己,可就剛才奔跑時根本就沒他念,只一心緊隨。罷了,痛也好,恨也好,低嘆著妥協:“我們明天就走吧。”至少先離開了這裡再說,總不能為了一時之氣而真將命送在了這裡。

有人問為什麼覺得生命很珍貴,因為死去的時間太長了,死了就愛恨到頭了。

既然我想這個人與我一樣不好過,那麼怎麼都不能就此淹沒在這座陌生城市吧。後來兩人無聲走著,到了一處比較偏僻的小旅館,就進門準備入住。可卻遇上了難題,店家是個藏民,他不懂漢語,我們又不懂藏語,於是兩種語言交匯著,誰也聽不懂誰。

後來還是個好心的旅客正巧走下來時聽到了,他聽得懂藏話,上來解釋說店家要我們出示身份證,可我們的身份證明都在那家旅館裡。最後給店家加了雙倍的錢,才總算勉強要到一個房間。我一進門就倒在床上閉上了眼,折騰了一天,又午夜驚魂般的逃命,著實累了。

迷迷濛濛之際,似聽到耳邊傳來輕嘆,也無暇去管,很快就沉睡過去。

早上是被許子揚推醒的,睜開眼對上沉黯的眸光,擔憂的面孔,一瞬間甚至認不出這是誰。可能是因為我眼中的茫然,他看我的眼神,猶如火光一點一點地熄滅,轉成幽暗的冰涼。

“你做噩夢了?”

我微微一愣,有嗎?抬手摸了一把額頭,果然滿手溼滑,全都是冷汗,但腦子裡卻一片空白,沒有殘餘一點夢境。搖搖頭,掀開被子從另一邊起身,昨晚躺下時連衣服都沒脫,只覺得困頓的不行。

窗外天已經大亮,收整了下我們就出門了。既然決定離開,也不想再拖延時間,當回到旅館時,一進門就見旅館老闆苦著張臉在與當地警方說著什麼。這老闆雖也是藏民,但是他會說漢語的,大致是在講述昨晚暴徒衝進他店裡,砍殺旅客的情景,看樣子受傷的人不少。

警察把我們給叫住,盤問了一番,問我們為什麼昨晚沒有回來,神情間倒像是把我們給當成了恐怖分子般防備。不由暗惱,但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就是許子揚也只是耐著性子解釋我們昨晚因為去某處景點回得晚了,在附近的旅舍住下。警察將信將疑,肅穆著神色警告我們不要隨意再走動。

走上二樓,從依稀凌亂的血跡可窺知,昨晚這裡有一場不小的暴動。而大多數房間門都洞開著,我的那間也是,許子揚在先入內查探發覺沒異狀後才讓我進門,他則走向了對面的那個空房。這才知道,原來他定了我對門的房間,難怪昨天明明聽到腳步聲離開,開門卻又見他坐在門口。

無暇顧及其他,房內一片凌亂,明顯是被翻過,暴徒就是暴徒,他們不會過門不入,很明顯將我的房內各處都洗劫了個遍,幸而我也沒什麼財物,證件與衣物都被扔在了地上,倒也沒什麼遺失的。

許子揚很快就過來了,他手上只拎了個輕便的包,進門就說:“等等再走,看看局勢。”見我不語,他又解釋:“現在走,底下的警察可能會把我們當成疑犯,以為我們是畏罪潛逃。昨晚的暴徒不尋常,專挑旅客下手,顯然是有意挑起旅客與藏民的矛盾。”

我不太明白,這有何不尋常?卻聽他分析道:“從剛才那旅館老闆的描繪來看,這批人不像是本地人,原本接到的真實線報也是有可能某地分裂勢力進駐藏區來挑亂是非。”

驚愕住,沒想這其中還有如此文章。當人們長期處於安逸狀態下,忽然有一天置身在暴亂時,說不恐慌是假的。那些沒有人性的暴徒為了自己的私慾,而置他人的生命於不顧,只為挑起事端,達到動亂的目的。

憤怒嗎?憤怒。無力嗎?無力。

到得中午時分,許子揚去樓下查探了一番,就帶著我退了房,走出了旅館,往火車站方向而去。可抵達後一問,心涼了半截,就在昨夜,火車站這邊也發生了暴亂,於是火車站線全面封鎖。他默不作聲帶我又去了汽車站,同樣的情形也出現在此處。

不用說,機場也肯定停運,全城封鎖了。不過晚了一天,我們就真的走不了了。

許子揚的面色很難看,他拉著我手一面撥著電話一面往外走,可撥了好久都不見撥通,我翻出自己的手機開機後檢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