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他是軍人,能夠開槍,你還真信了?”我默然,當時那情形,看他們一臉狠意的,確實信了。我又問:“那他是怎麼找到那個廠房的確切位置的?”許子揚笑了笑,從耳朵內摸出了一個很小的金屬裝置,這回不用問我也猜到是追蹤器之類的。他們曾一起進過部隊,想必對這類野地追蹤有過訓練。
可能是逃出了狼窩,前頭兩人也稍稍鬆了口氣,氣氛不再那麼緊張凝滯了。身旁一聲輕哼傳來,我低頭去看,見是陳新有甦醒的跡象,果然他眉動了動後睜開了眼睛,黑暗中那雙眸子全是迷茫,似乎不知身在何處。
我連忙出聲:“他醒了。”
許子揚回過頭來看,輕喚:“新子?”
陳新半撐起身子,吃驚地問:“子揚?你怎麼在這裡?”隨即環看周圍,又問:“我們在車上?逃出來了?”目光流轉一圈落在我身上,複雜莫名,我轉開視線不去看他。
許子揚掃了我一眼,淡聲道:“一時間不好解釋,等出去了再說。”說完就回轉了頭,直視前方,昏暗中,我看不太清他的神色,但剛才那一瞥間,像是洞悉了一切,明明不該心虛的,但就是沉沉沒個著落。
程磊在陳新醒過來後,也沒有再說話,專心開著車。地面坑坑窪窪的,連帶著車子也時有起伏,一時靜默,車內氣氛變得微妙。開過二十來分鐘後,忽聽前頭傳來一聲:“不好。”就覺車子一個打滑,然後大的顛簸,車仰人翻的,差點翻車過去。
我受車身傾斜的慣力,傾倒在陳新身上,悶哼聲在耳旁,應該是撞到他身上的傷口了。連忙想要坐直,可是車身卻傾斜著卡在了當下,只聽到輪胎打滑的聲音。
怎麼回事?是因為天太黑看不清路況,卡在什麼地方了嗎?前面的許子揚與程磊互看了一眼,臉色黑沉。我也跟著心頭驟緊,想也知道此時發生了這突發情況,於我們極其不利。
可更加不利的還在後頭,程磊忽然叫了起來:“子揚,你快看!”順著他的手指透過前頭的擋風玻璃往外看,五十米開外的地方有車燈亮起來,然後向這邊疾速開來。
我的第一直覺,是以為許子揚的人來了,可看他們的臉色難看至極,立即想到剛才程磊說他們的人過來接應大約需要一個小時,可這才開了半小時不到。。。。。。立即起了不祥的感覺,腦中浮現君子最後那句話,頓時面色變白。
是君子安排的人!他對我們動了殺機!他說:豬豬,我沒有想到最後結局會變成這樣。那時候,他已經起了殺心,是在與我做告別。君子是遊走黑道的人,骨子裡有著沉冷的狠勁在,當初就曾有蓄意傷人的案底,又為了那些軟性毒品鋌而走險,他勢必做好了一切萬全的準備,也考慮好了所有可能的因素。
不成功便成仁,在他的世界裡,會是至理名言。而如果我們出事,那麼他必將爭取到最有利的時間跑路,中國這麼大,躲在某個角落三五年完全不成問題。新聞裡、報刊上報道出來的破案率,不過是瞞群眾的眼,有多少案子是沒有破獲,任由不法之徒逍遙法外的,又有多少案子是沉沒了,永不被提起的,數不勝數。
此時情形,容不得我們多考慮,許子揚當機立斷下命令:“快,都下車。”他已經踢開了車門,率先下地,繞過車身到我這邊,拉住我的手,將我從車內給拽了出來。陳新由程磊扶著,只聽他一邊走,一邊對著衣領那處低吼:“快過來,我們被堵在半路上了。”
原來程磊將通訊器安裝在了衣領上,可從時間上判斷,支援的人必定還遠,哪裡趕得及過來救我們?
☆、105。情景倒轉
許子揚緊握住我的手,扭頭對身後吼道:“阿磊,把獵槍帶上。”隨即埋頭往回路而跑,我緊跟著他的步伐,可因為路況實在太差,加上沒有路燈,連月亮都被烏雲給籠罩著,夜就像裹了黑布一般漆黑,所以跑了一段距離,就開始踉蹌。
緊隨在我們身後的程磊與陳新兩人,也是呼吸沉重,因為那車聲越來越近了。許子揚突然出聲:“阿磊,等下看準時機逃,你帶著新子,我們兵分兩路,可分散些人。”
“明白。”
有種人明明處於劣勢,依然能夠沉穩自若排程安排,這就是許子揚。
很快,汽車追到了我們身後,直接朝我們撞來,許子揚帶著我往旁邊一滾避開了危險。等起身時,車內已經嘩啦啦下來十來個人,每個人手中都拎著把明晃晃的砍刀。二話不說就衝上來朝我們砍,程磊沒有猶豫朝最前面那人開了一槍,卻聽對面有人喊:“他們就一把獵槍,兄弟們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