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夜色沉濃,又是站在暗處的樹叢背後,可依舊無所遁形。只得尷尬地走了出來,兩道目光各有不同,相比之下,我還是比較能接受許阡柔的,至少她沒有那麼銳利,讓我心顫。不敢多看蘇暮年的眼睛,他整個人給我窒息的感覺。
忽然許阡柔衝到我跟前,一把抓住我的手,對著蘇暮年道:“看到了嗎?她叫餘淺,是我弟弟心心念念愛了很多年的女人,你以為你那寶貝侄女比得過她?做夢去吧。”
這回我連苦笑都笑不出來了,無論是從尖銳的嗓音到許阡柔抓住我手極其用力的肢體語言,可判斷出她此時的情緒十分激動,也帶著某種恨意。而我的突然被發現,則被她拿來用作攻擊蘇暮年的工具,我甚至不能說一句話去反駁。
蘇暮年轉向我的眼神越加深沉了,那深諳不見底的眸色裡有著看不懂的光,突然他微笑而開,沉厚的聲音在清撩中響起:“如果,有人破壞小敏的幸福,那麼最好的辦法是。。。。。。”我呆呆地定在原地,沒來由的恐懼,眼睛不敢眨一下,彷彿怕錯過了什麼。
而那高大的男人,眼中是詭異的深邃以及越來越深暗的色彩,他輕啟唇瓣:
“讓她消失。”
烽煙四起,硝煙瀰漫,然後,灰飛煙滅。。。。。。
倒吸涼氣的聲音,來自身旁,也來自我自己。世界上有這麼一種人,表情平靜地說著決絕的話,沒有任何殘意的神情,可偏偏每一個字都如透骨的釘子狠狠扎進了你骨血裡,然後讓你覺得深深恐懼。
許阡柔驚恐地瞪著他,再不敢說一個字,而我也僵在原地無法動彈。
後來兩人無聲地離開了,我站了好一會,才控制住發軟的腿,回到樓上時見許子揚正在焦急詢問看護我的去處。連忙上前,提了提手中的外賣盒,堆起笑說下樓去買粥了。不想把剛才的事講出來讓他分心,這幾日隱隱嗅到劍拔弩張的氛圍,應該正是關鍵時候。
子傑已經從重症病房轉入普通病房,情形有所好轉。連著幾日,蘇敏都有來,沒有再出現上回哭著跑掉的情形,子傑預設了她在身旁照理。可偶爾一兩次碰上時,我見蘇敏的神色很是不鬱,並無任何歡顏。
不由嘆息,我沒想到對她的一番勸言,最終導致了這個局面。她難道不知道,用逼迫的手段得來的愛情,是不能長久的。她這是在把子傑推得更遠。
此時我只是就這麼一想,殊不知最初的諫言在後來的事情發生裡起了決定性的變化,而我也最終淪為了這場感情旋窩的犧牲品。
在子傑漸漸恢復起來,能夠走動時,許子揚就打算帶我回去,他這一暫離可是不小的一段時間,不知他是如何與那邊市局周旋的,倒是沒有撼動他原來的地位。我站在窗邊凝目樓底下,剛剛有推來一個重症患者,身旁的家人哭得昏天黑地。可能又是一個悲劇的開始吧,重病生在普通人家,永遠都是災難。
門上傳來輕敲聲,我回過頭,是蘇敏站在門邊。
“聽教官說你們要走了?”
我揚開笑,她倒是一直改不了口,還是喚子傑教官。“嗯,這邊事情差不多了,我們也是要回去了,子揚的工作在那邊呢。”
她遲疑了下,“能陪我走走嗎?”
一看這架勢就知她是有事找我談,我抱起女兒道:“那你等一下,我把孩子抱給她爸爸去。”找到許子揚後,將女兒給他抱著,交代了下與蘇敏談會話,就與她往電梯方向走。
等了會,不知怎麼回事,電梯遲遲不上來,蘇敏就提議走安全通道,我也沒反對。反正樓層不高,那裡也安靜。走下一層後,蘇敏才輕聲問:“你是不是覺得我用那些事逼迫教官了?”我想了想,反問:“你是怎麼想的?”我很好奇她內心真實的想法。
“那天我聽了你講的那些後,回去反思了很久,才做了這個決定。不管他喜歡不喜歡我,但只有這種方法最直接,也是最快能讓他達成所願的。要想我爸爸和蘇家誠心幫他,光那救命之恩不夠,我爸是個很護短的人,如果他與我在一起,而他的能力又有目共睹,要想成事指日可待。這期間,我會盡我所能的去堅守這份感情,可是如果真的走不下去,我會放他自由。你別看我,我是真的這麼想的,我甚至。。。。。。都有和他作下協議的打算。”
不怪我用吃驚的眼神看她,而是沒想到事情的背後有著這麼一層考量。足可見,蘇敏是真的愛子傑,可是她卻不瞭解他。確實這個方法最直接最有效,可子傑偏偏捨近求遠,為的就是不想政治的鬥爭把感情攪進去,他在盡己所能的規避,可最終還是走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