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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溪清冷寒涼,水深處沒過塞西的腰部,他漫不經心地用細麻布沾水擦掉皮甲上星星點點的血跡,眼睛和耳朵卻高度集中地注意著周圍一切動靜。

站在齊胸深的溪水裡的亞文沉默地把身體擦拭乾淨,發現身上濃濃的血腥味慢慢淡化消失才滿意地點點頭,走上岸,穿上單薄的外套,凍地有些發白的身體很快恢復暖意。

塞西從揹包裡取出薩曼森領主賜予的藥膏,裝在一個小臂粗的細陶壇裡,他雙手互相快速摩挲發紅發熱,才慢慢揭開罈子的封口羊皮紙,用右手從裡面掏出一大塊粘稠的淺黃色油膏,順勢拍在胸口上,接著雙手正反螺旋地把藥膏揉開,在淤傷處塗抹均勻。

火燒火燎的灼熱從掌心傳來,曾經體驗過一次它的療效的塞西微微皺眉,卻沒有停止。漸漸地,油膏從面板滲入肌肉裡,絲絲沁涼開始泛起。塞西滿意地看著胸腹大塊大塊的紫黑色淤青像陽光下消融的積雪,從邊緣輪廓處漸漸淡化縮小,傷勢明顯好轉。

心情不錯的塞西站起身,調整呼吸節奏,向著太陽昇起的方向單膝跪地,手掌張開,雙手高舉向上,手肘與肩平齊,微微低頭。這是古代聖殿騎士模仿傳說中扛起天穹的阿特拉斯的一種秘儀勢,能挖掘出身體裡沉睡的潛力。塞西正是想趁著傷勢好轉的時候,運用剛剛學會的騎士技徹底修復身體的創傷。他有預感,自從獸化狼人尼肯出現後,沉寂的灰暗密林深處正在醞釀著前所未有的暴風雨,能輕易毀滅現在平靜生活的恐怖災難。在此之前,他必須儘快回覆實力,找出根源,將危險消弭在萌芽狀態。

不得不說,聖堂牧師海瑟斯的祈福給騎士塞西帶來久違的好運氣,他運用並不嫻熟的騎士技成功地把身體受的創傷痊癒大半,當然這裡面也有聖水的作用。

無論是藥膏、騎士技還是牧師的聖水,都在消耗著塞西的積累,他感覺到強烈的飢餓和身體放鬆後的頭暈腦脹不斷襲來,‘我得馬上吃點什麼。’

從鼓囊的揹包裡翻出一條醃豬腿,還有壓地嚴嚴實實的一條手臂粗的黑麵包。塞西聞到熟悉的鹹香和油脂氣味,忍不住吞嚥了一口口水,他從靴子裡掏出一把薄刃的短柄匕首,從醃豬腿上切了一大片豬腿肉,捲成一團丟進嘴裡使勁咀嚼,又連續吃了四片一指厚的黑麵包,才滿意地住嘴。

感覺有人窺視的目光,塞西抬起頭,看見饞地不停擦嘴的亞文,‘這個嚮導用的很順手,不能刻薄對待。’

醃豬肉不能給,黑麵包可以。騎士塞西切下兩片厚厚的黑麵包,伸手招呼了一聲,亞文面色露出為難和猶疑的表情,腳步卻不緊不慢地靠近。

“剛才你把膽汁都吐出來,吃點麵包把肚子墊墊。”

“謝謝騎士老爺。”亞文低下頭接過塞西的麵包片,退後幾步,立即走到遠一點的地方,才開始動嘴。

‘嗯,比家裡的麵包好吃。裡面沒有砂子,也沒有鋸末,只有一點麥麩。’

騎士只能吃沒有發酵的麵餅,不得飲酒,以保持清潔的身體和高尚的靈魂。不過塞西還是有些懷念領主城堡宴會上用葡萄乾發酵的白麵包,而且上面還塗抹了比蜜糖還甜的果醬。

儘管有些不滿和腹誹,恪守騎士之道的塞西還是對自己的封君領主保持最大的尊敬。

‘萬能的主宰,請原諒我對薩曼森男爵的小小的誹謗和譭譽。我將繼續恪守封臣應盡的義務,履行肩負的職責,’深知任何細小的不敬都是罪過的源頭,騎士立即向內心的信仰懺悔和悔過。

等到一切都平靜後,塞西立即整理好揹包,示意向導亞文繼續帶路。

兩人沿著林間小溪往上游走了一段距離,踏上曲折的獸道迂迴接近灰暗密林的深處。身體傷勢好轉後,塞西敏銳的耳目和對危險的感覺也隨之恢復正常,接連避過幾次負責巡邏的流民。這種情形即使頭腦遲鈍的亞文也知道灰暗密林肯定發生了驚人的改變,一盤散沙的流民們竟然開始服從某個意志的命令,用巡邏劃定勢力範圍和警戒圈。

“你和尼肯碰面的地點在什麼方向?距離有多遠?”塞西有些擔心毛手毛腳的亞文會讓秘密潛行的計劃暴露,有放棄他的打算。

亞文卻沒有注意這個,他環視周圍,試圖用周圍的景物把模糊的記憶整理清晰。過了一會,這位山林嚮導才用肯定的語氣,手指著右前方聳起的陵坡:“翻越它,再走三百步,有一座瀑布,下面是一個不見底的深潭,附近動物的固定水源。”

騎士塞西把亞文的話全部記住,他蹲下身體,放下揹包,從裡面取出一件草綠色的斗篷披在身上,有些歉意地盯著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