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隻手帕給我擦手,嘴裡也“咦啊”地叫了起來。
我忙說:“沒關係,沒關係……”抬頭看到她張開的嘴,突然愣了:她的口腔內異乎尋常地幽深,牙床上空無一物—舌頭被齊根切掉了。
那侍女幫我擦乾淨了手,從我手裡接過茶碗放在桌子上,又點頭鞠躬表示道歉。
我連忙說:“沒關係。”
剛想那侍女能不能聽得到,她就抬頭衝我笑了笑,接著出去了。
我是聽說過,為了防止機密外洩,有些幫派首腦會找來一些不識字的僕役,然後把他們的舌頭割去,這樣他們如果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也沒有辦法說出去了。
我一直以為這麼殘忍的手段一定是好事者杜撰出來的,沒想到今天在鳳來閣居然真的看到了這種情況。
我是被那個鳳來閣閣主的白玉佩和剛才那位弟子的溫文有禮矇住了眼睛吧,怎麼忘了這個鳳來閣閣主在吞併漕運大幫十二連環塢和海上私鹽大幫巨鯨幫時殺人無數的血腥手腕?
身上突然有些冰涼,我就這麼跟著別人到了鳳來閣最核心的地方,是不是太輕率了……不會吧,我是來給慕顏作證、證明鳳來閣和鍾家的血案並沒有關係的,鳳來閣會對自己的證人怎麼樣?
可是,如果鳳來閣和鍾家的血案真的有關係呢?
閃電一樣的,腦子裡突然蹦出這個念頭來,我額頭上出了層冷汗,不想再坐,就站起來在屋裡走了幾步。
走著走著,不自覺地走到了內間,這是一個佈置得相當簡潔明朗的房間,一排整齊地碼放著各種圖書卷宗的書架,一盆放置在花木架上枝葉茂密的文竹,還有一張乾淨得不見一絲灰塵的書案以及案後的圈椅,就是屋內的全部陳設。
這裡大概是鳳來閣閣主日常辦公的場所,而書架盡頭那道依舊低垂著的白色簾幕之後應該就是臥房。
無意識地打量完這些擺設,我把目光停在花木架旁掛著的那幅丹青上,寥寥兩行清雋秀挺的行草:非關癖愛輕模樣,冷處偏佳。
除了這幾個字,雪白的寒雲玉版紙上既無落款,也無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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