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分明的話,那此刻腦中已亂成一鍋漿糊。
熱,越來越熱,她忍受不住地把手放在了領口處,想要扯開卻不得章法,心裡一股火灼燒,眼裡更是蓄起了淚水。
唐禮笙鎖好門返回便看到這活色生香的一幕。
他大步跨過去將桑意的手拿下來,低聲喚著她的名字試圖讓她清醒一些。但平時乖巧的桑意早就被藥物控制,哪裡還聽得懂他在說什麼。而身邊出現的男性氣息也讓她抑制不住地想要靠近,清涼好聞的味道是她現在急需一種的治癒,比之前的那個男人讓她覺得安心。
唐禮笙正在四處尋找著有什麼可以綁住她的雙手,沒有注意到她靠得越來越近。聞見鼻間注入了熟悉的味道,桑意微眯著眼笑的開懷,嘴忽然就貼到了他的下顎,似是硬硬的不舒服,她伸出舌頭極快地舔了一下。
溼熱的觸感一閃而過,唐禮笙皺著眉把頭一偏,箍著她的手扯到一邊。被動遠離了那股氣息,桑意很不高興,而不高興的結果就是大發掙扎起來。唐禮笙剋制自己不要去生她的氣,但又害怕她再做出什麼驚悚的事來,於是扯了自己的領帶將她的手緊緊綁住。讓她不能輕易掙開,也不至於傷到她嬌嫩的肌膚。然後抱著她進了休息室裡的小浴室。
冷水由花灑中噴湧出來,冰冰涼涼的從頭頂一路淋到腳底,桑意打了幾個寒顫,眼睛裡的迷離散去幾分。
“小、小叔?”她傻愣愣地看著面前的男人,腦海中閃過一些零星的畫面。不得不說如今還能完完整整的在這裡,心中是滿滿的慶幸、感激,和劫後餘生的喜悅。
只是,她是怎麼跟他呆在一塊兒的?
“多泡一會兒,別急著出來。”說著便蹲下/身幫她放了更多的冷水,直到水淹過她的腰才關了開關轉身出去。
“那回家怎麼辦?”又是夜不歸宿啊。。。。。。
“今晚先住這兒,別的你別管!”關門,落鎖。
桑意從來沒有聽到唐禮笙用這麼嚴肅的口吻跟她說過話,不過想起在酒店發生的事可能是被他知道了,她也就明白一二了。
身體裡的難耐只被剛剛的涼水澆熄了幾分鐘,現在那股陌生的熱又捲土重來,桑意忍著冰冷的水沾著肌膚的寒意脫掉了身上的衣服,然後又自己開啟花灑衝頭。如此反覆幾次過後,燥熱才真的緩解不少。身心都折騰得很累的她放掉冷水,改放了一缸適宜的熱水,然後閉著眼睛半躺了下去。
坐在外間的唐禮笙泡了一杯茶端在手裡,旁邊還壓著之前沒看完的病例,而他此時早已沒有了心思看下去。他辦公室的窗戶正對著後面的醫院家屬院,在那個家屬院裡有一個很小的人工湖,可以說那一攬清水常常為他裝載著城市喧囂的心注入了一絲寧靜。而今晚,11點多的天色裡只有幾家依舊璀璨著燈光,滿眼是大部分的黑,就像是深海幾萬裡的那種顏色,沉甸甸地壓在人的心上。
不知不覺已經半個小時了,但桑意還在浴室裡沒有出來,也沒有一點聲響。他有些擔心,走過去敲門裡面並沒人答應。試著開門時才想起,自己剛剛出來時順手把門給反鎖了。他開門進去一看,桑意已經整個身體泡在水裡,人伏在浴缸邊上睡得酣甜。
唐禮笙啞然失笑。
別的女孩子遇到這種事不說一哭二鬧三上吊,怎麼也得傷心委屈一陣,可她倒好,泡著澡就睡過去了,難為他這個身為叔叔的還為她擔心生氣了一把。唐禮笙走過去,沒有一絲雜念地彎腰用寬大的浴巾包著她抱出來。
哪怕是眼下的情形,她在他眼裡也始終只是個孩子。
因為雙手抱著人,抹黑到了床邊的他只好用手肘輕撞了一下牆上的開關,黑幽幽的房間剎那就多出淺黃色的光來。唐禮笙輕輕地將她放在床上,剛剛鬆手,桑意就嘟噥著很自然地就翻轉到床中間,像是習慣性地側著身子,臉貼著枕頭,而一隻手塞到枕頭下,不動了。藉著這個姿勢,他看見她頭後面的地方腫起一個包,應該就是他之前不小心碰疼她的地方。
唐禮笙掀開被子搭在她的身上,然後開啟了一旁的衣櫃。醫院的辦公室是不可能有女人的衣服的,所以他在衣櫃裡來回翻找了幾次,也只找到一件新的的白襯衣。可在掩上櫃子時又覺得不妥,最後換成了自己疊著的一件菸灰色家居短袖,那是他平時沒時間回公寓需要留宿在醫院而穿的衣服。
之後他又出了房間,等他再進來的時候,除了手臂上搭著的短袖還有一隻消腫的軟藥膏。
唐禮笙輕手輕腳地走過去蹲在床邊,抓著她露在被子外面的那隻手重新放進被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