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的。廚房的操作檯上堆著沒刷的平底鍋，盤子，碗和筷子，水槽裡也還有不明身份的剩餘食品。床上，椅子上，沙發上，三三兩兩的堆著衣物，也不知道是乾淨的還是髒的。地板好像三天沒拖過一樣，看起來乾淨摸上去卻有一層灰。窗戶玻璃更像是從來沒有擦過，髒得都看不出來原來的花紋。還有烤箱，裡面粘著一層膩膩的油。

丹尼爾媽媽邊看邊搖頭，回到葉恬身邊坐下，跟她說，“我幫你看一會兒阿歷克斯，你去收拾吧。”

葉恬笑著應了，去把廚房收拾了一下。她把早晨用的鍋碗瓢盆洗乾淨，水槽清乾淨，廚房歸類到處擦乾淨弄整齊。又把散落在各處的髒衣服收好拿到衛生間，拿出剛才洗好的衣服，分了一部分髒衣服放進洗衣機按下按鈕開始洗衣服。

阿歷克斯每天要換好幾套衣服，他的衣服都是高溫消毒處理，再加上自己和丹尼爾的衣服，洗衣服每天幾乎從早轉到晚。

葉恬邊晾之前洗完的衣服邊想，德國規定從晚上十點到第二天早晨八點都不能有噪音，洗衣機功率大甩干時聲音特別響，自然也在噪音的行列之中。雖然安靜的夜晚很容易入睡，可晚上閒下來的時候洗個衣服都不行。

丹尼爾媽媽本來抱著阿歷克斯玩。沒想到葉恬一離開他的視線，阿歷克斯就哇哇大哭了起來。只好抱著阿歷克斯跟在葉恬的身後，安慰他媽媽就在旁邊，然後隨時瞅兩眼葉恬在幹什麼。

葉恬收拾完畢，本來還想簡單拖一下地板，看到阿歷克斯眼巴巴地瞅了媽媽好久，不耐煩地又開始抽抽噎噎，連忙洗好手要把阿歷克斯接過來。

丹尼爾媽媽跟女王一樣巡視了四周，回來後跟葉恬說，“恬，我給你推薦兩種擦玻璃和擦烤箱的清潔液，都特別好用。德國很多東西都有專門的清潔液，有專門拖地板的，有專門刷廁所的，也有專門刷浴室牆的。”

這一大串德語整得葉恬暈頭轉向，“啊？什麼？”

丹尼爾媽媽又重複了一遍。

丹尼爾媽媽講標準德語也帶著濃重的巴伐利亞口音，葉恬只聽懂了地板和烤箱還有乾淨三個詞，繼續茫然。

丹尼爾媽媽無奈下，拉著葉恬去指點，用手摸了一下髒髒的烤箱和玻璃，嫌棄地把手指神伸給她看，然後找出清潔液，又拿到烤箱和玻璃窗前示意，然後再把手洗乾淨。

葉恬明白了，這是嫌我收拾得不乾淨？

可阿歷克斯每天二十四小時恨不得一分鐘都不能離開我，我連做飯吃飯都是飢一頓飽一頓的，哪裡來的美國時間連窗戶都要擦乾淨？雖說住的是底樓，可是德國的底樓為了防止溼潮，建得也有半層樓那麼高，爬上窗臺擦窗戶還是有點危險的。

還有烤箱，我連用都沒用過，怎麼知道這裡這麼髒！

地板我也是要拖的好吧，這不是還沒來得及麼？

她實在不想和遠道而來的婆婆吵架，硬擠出個笑，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丹尼爾媽媽以為她聽懂了自己的意思，還在感謝自己的建議，這下子沒完沒了了！

四處打量找出種種不符合她這個資深家庭主婦的要求的地方，指給葉恬看。

丹尼爾媽媽是典型的德國家庭主婦，把家裡收拾得異常整潔，乾淨得像消過毒的醫院，東西都擺放得條理清晰，連落地窗都擦得彷彿透明的一樣。

葉恬逗著阿歷克斯，心裡越來越氣，臉上卻不顯，笑著敷衍她，能裝聽不懂就裝不懂，不能裝就胡亂的點頭。

晚上葉恬熬了玉米排骨湯，做了番茄炒蛋，清炒豆角，蒸了米飯。丹尼爾回來後三人一起吃飯。

丹尼爾媽媽誇完了葉恬的手藝，又問了一句，“你們每天都吃中餐嗎？”

丹尼爾點頭。

“每天中餐怎麼吃得慣？是不是恬不會做西餐啊？我那裡有幾本菜譜，下次可以帶過來給恬。”

丹尼爾拍自家老媽的馬屁，“媽你要把自己的拿手菜寫成菜譜，我很想念你做的炸肉排！”

丹尼爾媽媽笑得合不攏嘴，“這下恬就可以給你做了！”

接著她又問到阿歷克斯，“我今天看恬一直跟阿歷克斯講中文。既然阿歷克斯是德國人，那也一定要學德語啊！”

丹尼爾點頭，“當然，我跟阿歷克斯都講德語。我們要讓阿歷克斯從小就會兩種語言。”

。。。。。。

葉恬這頓飯吃得相當心塞，喝了兩碗湯就藉口自已要看阿歷克斯回了房間。

坐在黑暗的房間裡越想越生氣。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