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眉頭,拉住蘇莞煙坐到桌邊,猶豫半晌低聲問道:“你……一直在等我?”
“嗯”,蘇美人點點頭,淺笑著把粥推到韓辛辰手邊,攪動著熱粥,輕聲嘆息:“白日裡看著挺燥的,怎麼到了晚上就下起了雨?只可惜熬的是蓮子粥,這時候喝恐怕有點涼了!”
白色的糯米被熬得晶瑩透亮,大顆的蓮子在粘稠糯軟的米湯中,隨著瓷勺慢慢地翻動,米香味撲鼻兒來。韓辛辰搖搖頭:“是燥,心裡燥,現在喝正好。”
言罷,盛了清香的勺子便伸到嘴邊,韓辛辰側過臉,看著蘇莞煙撐著腦袋,嘴角含笑,一臉奸計得逞的“小人樣”,心裡瞬間豁然明朗,全身也便跟著暢快起來。原來所謂的糾結憂心不過是自己給自己使絆子,順著心意來,喜歡便欣然接受,不喜歡便果斷拒絕,這樣不是很好?思前想後,平白無故地折騰人,除了徒增煩惱,難不成還能把喜歡的變得不喜歡?
一碗清淡瀉火的蓮子粥,兩個人你一口我一口硬是喝出了十八般的膩味,末了韓辛辰竟然萬分不知足地伸出舌頭在蘇美人的唇角打了個轉,然後嘖嘖嘴,將人攬進懷裡,嗤笑道:“美味啊,我的蘇公子!”
蘇莞煙軟了身子,趴在那人的懷裡一動不動,上勾的唇角漸漸失了弧度,他不喜歡這樣的楚王爺。刻意偽裝的柔情或是飽含算計的冷酷,兩張面具他早已習慣,應對起來也是遊刃有餘。但今天這麼突兀的行為卻大大超乎了他的預料,太過真實的感情流露,讓習慣了逢場作戲的蘇美人一時沒有適應,他不喜歡難以控制的感情,這讓他後怕自己會被那個男人帶離原本的復仇計劃。
溫暖的懷抱往往容易讓人產生依賴,好像這麼摟著摟著就可以相伴到天荒地老。蘇莞煙適宜地輕輕推開,白玉般的手指搭在了韓辛辰的腰帶上:“王爺,該休息了……”
壓住不安分的手指,韓辛辰將微涼的雙手扣在胸口,暖暖的笑意驅散了從外面透進來的溼冷:“不急……莞煙,我要你心甘情願……”
看著韓辛辰出了大門,小哲才勾著腰進來,看著呆坐在椅子上的人,問道:“公子,他從不動你?”
“他有他的想法,我能怎麼樣,總不能扒了衣服硬上弓”,蘇莞煙語氣不善,語氣不快道:“粥是給他熬的,喝了就算是沒有白忙活!小哲,你關心的不要太多,蔣崇琴讓你來幫我,不是來監視我!”
小哲自知失言,趕忙跪下,低聲道:“公子息怒,是奴才多嘴!”
“下去吧!”蘇莞煙臉上笑意全無,疲憊地揮揮衣袖。
安平候在寢殿外面,心裡問候了一千零一遍蘇莞煙那狐媚子的祖宗八代後,終於看見韓辛辰自個兒打著燈、撐著傘回來了。
好歹沒有留宿,安平略略出了一口長氣,小跑著接過手裡的油紙傘:“王爺,眼看著就要到通州了,這兩日您應該早些休息養精蓄銳。”
“秦羽帶兵提前去了通州”,韓辛辰心情大好,話也不自覺地多了起來:“安平,秦羽是你一手帶大的,你覺得他和高雲清比起來誰會更勝一籌?”
安平身材矮胖,伸直手為韓辛辰打著傘,自己便幾乎是沐浴在冷冰冰的雨中。秋雨看著雖小,可不消一會兒便溼透了夾層的布衫,冷得人上下牙打顫:“自古將門出虎子,高少將軍是高家這一代人裡拔尖兒的才俊,想來自是如他父輩一般驍勇善戰,足智多謀。小羽看著沉穩,可畢竟涉世未深,一旦開打難免會有些衝動。”
“論戰場經驗秦羽是有些欠缺”,韓辛辰推門進了大廳,伺候在屋裡的貼身婢女趕忙遞上乾燥的衣物:“別看著他平時冷張臉不吭不哈,但心裡鬼主意多著呢!安平,他是你親侄子,怎麼可以漲別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這次出征老將陳千里做主將殿後,秦羽為先鋒,中間實力派馮銳打兩翼。老中青三代一起上,通州一戰要讓皇上看到咱們的實力!不然……錦陽府就是下一個通州城!”
行進方案算不得多精妙,但重在穩妥,前後都有照應。再說,通州本就是救援戰,能從中得利最好,得不到也不能拿自己拼命。安平問:“王爺打算是麼時候撤出豫州?”
“三天後”,韓辛辰伸出三根手指搖了搖,隨後蹙起眉頭。關於蘇莞煙可能是秦人探子的問題,他也不是腦子一熱才想起來與秦羽說著玩的,但現在心境一轉,韓辛辰無論如何也不願再把這話將給本就對蘇莞煙極度不滿的安平聽,只得腦子一轉為自己的考慮找一番說辭:“陳千里的軍隊駐防在豫州城東,全線前移必然會引起秦軍的主意。三天後,本王親自帶一半人馬趁夜色離開豫州,陳千里帶人陸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