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神,好像在對你笑,好像又不是。心思像一個夢境一樣撲朔迷離。
盛夏的風捲著燥熱的浪潮一波接一波地撲來,太陽毒辣地炙烤著大地。嘈雜的食堂裡有種令人反胃的燥臭。
騷動的人群帶出的酸酸的汗味。
這個夏天,就像在風裡搖撼的樹一樣,浮躁得讓人心慌。
這個夏天,註定有事情要發生了。
週末小久要把一些用不著的書本搬回家裡去。
女生的力氣有點小,在一大袋書本的拉力下,腳步顯得有點踉蹌。
正當她揮汗如雨半拽半拖地朝校門口外的客華一站走去時,一個獨特的嗓音像初次相識時般突然出現。
“喂,需要幫忙麼?”
莊卓的聲音不大,卻依舊驚得小久手上一鬆。
裝滿書的袋子便好像終於找到順理成章的藉口,毫無顧忌地灑落一地。
“哈……”莊卓失笑,“你怎麼總是這樣?我已經很努力地不嚇到你了。”
他把一張看不出有任何歉意的臉從車窗裡伸出來,看見地上凌亂的書籍,趕忙推開車門走下來。
“看來後果挺嚴重的啊……對不起啦,我這就幫你撿起來……”他說著就已經蹲下身開始一本本地把地上的書籍疊起來。
小久不知道此時此刻她該怎麼接過話題,背上的衣服被汗水打溼,溼黏黏地粘在面板上,讓她感到一陣陣的燥熱。
“我送你回去好了,就當是賠禮道歉。”
小久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莊卓已經不由分說地把書往後座上一丟,開啟了車門等著小久進去。
有時候命運就是這樣一臉真誠地為你開啟一道門,胸有成竹地等著你鑽進去,然後你才後知後覺地看見裡面所有令你後悔的殘忍。
覃浩驀地停住奔跑的腳步,胸口以為呼吸還沒有平穩下來而劇烈的上下起伏著,像心裡的失落再也壓抑不住,就要排山倒海地奔騰出來一樣。
他提前搞完衛生就追出來了,可還是趕不上。
可是他已經在很努力地想要追上了。
就像那個很安靜的女生,自己明明已經每天費盡心思地出現在她身邊,還是隻能收到她淡淡的一聲“嗯”。
夕陽早已經落下去了,大地卻還不甘心冷靜下來。覃浩的汗水從額上臉上背上一點一滴滴落在熾熱的操場上,迅速蒸發。
沒有人看見它們離去的姿態。
客華五站。
原來再悶熱的夏天也會有如此清涼的晨風。
它小心翼翼地安撫著城市的空氣,彷彿擔心一不小心就會毀壞了某些儲蓄了一夜的美好。
“嗨!又巧哦!”覃浩迎著晨曦像一如既往發著呆的小久露出今天第一個燦爛的笑臉。
小久覺得在他乾淨的笑臉下,自己的那一聲“嗯”都回應得輕快起來。
上車後小久亦沒有多餘的話語,偶一偏頭才發現覃浩竟然在狼吞虎嚥地吃早餐。
在腦子裡確認了一下似乎沒見他如此匆忙過,小久難得地開口詢問:“你今天起晚了麼?”
覃浩嘴上忙著,手裡抓著一團紙胡亂往書包側袋裡塞,聲音含糊:“忘了今天要值日,要是碰上殺人不見血的檢討王就死定了!那老頭罵人怎一個絕字了得?簡直是口水逆流成河奔騰到海不復回!”
小久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
莊夢嚷著他哥哥該出去工作了,說要在家裡辦一個歡送會,死纏爛打地硬要拉著覃浩去湊湊熱鬧。
什麼送別宴,分明是在為自己製造機會嘛。
小久見莊夢死拉著覃浩的袖子,不禁失聲輕笑。
“有什麼好去的?!你們家事我湊什麼熱鬧?!”覃浩一邊隱忍地拒絕者一邊把剛剛被莊夢扯歪的校服衣領。
“去嘛去嘛!小久都有去為什麼你就不去?!”莊夢不依不撓。
教室裡鬧哄哄的,風扇在天花板上呼啦啦地轉。
覃浩的一愣和突然間乾脆的一句“好吧我去。”都沒有讓莊夢反應過來。
據說,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的。
可是這覃浩的轉態,也太快太詭異了吧……腹誹歸腹誹,莊夢還是忍不住嘿嘿地笑開來,露出兩個尖尖的小虎牙,朝著教室後面看好戲似的小久比出一個“V”形手勢。
這個單純的女孩,如果我真的傷害了她呢?
小久的心在窗外聒噪嘶啞的蟬聲裡沒有底地吊懸著。
小久不敢告訴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