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
“對了,我媽打電話回來了。她說姨媽今天在巴黎遊覽時,情緒好了不少。”
程厚德去世後,唐素蘭因喪偶之痛心情一直很不好。家裡到處都有亡夫留下的影子,總是令她觸景生情地掉眼淚。因此,程楚翹特意為母親私人定製了一個歐洲六國深度遊的團,並請姨媽陪著母親一起出國旅遊散心。昨天唐素梅已經陪著妹妹出發了,她們要二十天後才會回國。
程楚翹嘆口氣:“那就好,爸爸如果地下有靈,也不希望媽媽為了他整天傷心難過哭哭啼啼。我上樓洗澡去了。”
看著程楚翹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處後,徐瑛華拿著手機躲進書房繼續打電話,聲音軟綿綿甜蜜蜜:“喂,逸興,程楚翹剛剛回來了。我本來真想對她好好炫耀炫耀——她的老師正在和我交往。但是你說你太太剛去世不久,不想讓別人知道你有了新戀情,我只好忍住了。忍得好難受啊!”
景逸興與徐瑛華的交往始於那場打小人。那天他請她去咖啡廳坐下後,在他溫柔體貼地關心詢問下,她一口氣把自己多年來對程楚翹的所有嫉妒都說出來了,說得恨恨然不已:“老天爺真是不公平,我和她是嫡親表姐妹,生活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她應有盡有,我卻一無所有。這一輩子我恐怕永遠都是一個被她踩在腳下的*絲表姐。”
景逸興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定她,唇角勾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也不一定了,*絲也有逆襲時嘛。徐瑛華,你眼下雖然不如程楚翹,但這絕不代表你這一輩子都不如她。我相信你一定會有機會逆襲她的。我看好你,加油喔。”
徐瑛華被他看得紅了臉跳了心,聲音也不由自主地甜膩起來:“景逸興,你為什麼看好我?”
“我也不知道,但我就是覺得你值得被看好。瑛華,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景逸興直接又親暱地叫了自己的名字,這讓徐瑛華的芳心更加雀躍了,也滿臉嬌羞地換了稱呼:“逸興,謝謝你看好我,我一定會努力不辜負你的期望。”
咖啡館的聊天后,他們彼此留了手機號碼,開始頻頻電話聯絡,也常常約出來見面。有次一起去看電影,進電影院的時候大燈都熄滅了,光線很陰暗看不清路,景逸興自然而然地牽起了徐瑛華的手,她也激動地反握住了他的手。而接下來整場電影時間裡,他們的兩隻手一直沒有鬆開過。
此刻,面對徐瑛華若有所憾的話,景逸興再一次強調:“瑛華,謝謝你體諒我的難處。雖然我暫時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係,但這絕不代表我不重視你。我是抱著將來要和你一起白頭到老的想法在很認真地和你交往,就是不知道你願意嗎?”
徐瑛華激動極了,青春易逝,容顏易老,隨著年齡一年年地增加,她也越來越急於結婚,只是苦於一直找不到理想的結婚物件。而景逸興這個男人無疑是一個非常合適的人選,他是知名美院受人尊敬的講師,本人又長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材。如果他還有湯敏達那種富二代的家世背景,就更加完美了。
當然,徐瑛華如今已經不再奢望那種十全十美的事,景逸興現有的一切已經很令她滿足了。畢竟她的條件也不是特別出眾,能嫁這個一樣丈夫已經很拿得出手了。於是,她的聲音甜膩滿足得像在蜜罐裡醃漬過:“我願意,我當然願意。我愛你逸興,我願意這輩子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沐浴後,繫著一件鬆鬆的雪白浴袍,程楚翹一邊拿著一把象牙梳梳理著滿頭長髮,一邊姍姍走進露臺。星空璀璨,晚風清涼,她在露臺的藤椅上坐下後,悠長的眼神像被拉長的絲線,穿越過城市夜空中一盞盞流光溢的霓虹燈,系向了長街對面那端的一幢大樓——華景苑公寓樓。
程楚翹剛剛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從自己臥室的露臺上可以遠遠望見陶君樸家客廳那扇亮著明燈的窗。而之前在陶家閣樓上參觀小書房時的一幕幕,還依然清晰分明地印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因為實在是太意外太震驚了!
陶君樸,他看似只是一位朝九晚五的普通上班族,可他的書房裡卻隨隨便便擺著價值上億的古玩字畫——就算那幅唐寅的《海棠春睡圖》還拿不準真偽無法確定價值,那組十二生肖紫檀木雕卻是十拿九穩的億萬資產。而且程楚翹估計他書房裡的其他陳設也不是俗物,例如那個質地潤澤似玉非玉的筆筒;那隻光潔如漆紋飾典雅的筆洗;還有那具古香古色的琴……如今,她總算明白當初他接受那塊勞力士錶時為什麼能如此淡然了。對於一個坐擁數億財富的人來說,十幾萬的東西大概也就跟十幾塊的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