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來說:“算了,你留下吧,我去醫院給兩個病號送飯。”
邦尼忙說:“我也去,正好順路去趟超市。”
兩個礙事的傢伙都走了,趙思年也慢慢平靜下來,他本來就比盛夏大幾歲,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之後,往日的精明幹練也都陸續回籠了。
“你先吃飯,”趙思年鬆開他,微帶歉意的說:“吃飽肚子咱們才好談話。”
盛夏也不跟他扭捏,先去吃了晚飯,然後重新泡了茶,兩個人在盛夏的房間裡坐下來,安安靜靜的開始談話。
“你出事之後,夫人就安排我去查你的下落。”趙思年說:“當時夫人已經對身邊的人有了懷疑,所以囑咐我最近的幾天不要回公司。不重要的細節我以後有機會再慢慢跟你說吧,我先說我都查到了什麼。”
盛夏點點頭,“你說。”
“早在盛河川動手之前,泰莉就安排了人跟著他。雖然盛河川后來把這個人籠絡了過去,但是一開始的幾個月我們還是透過他蒐集到了不少有關盛河川的訊息。包括他暗地裡都做什麼生意,有幾個藏身之處,平時都跟什麼人走的比較近等等。”
“公司裡的人給我打電話,說夫人出事的時候,我還在郊區一個瓷器廠裡摸情況。這個瓷器廠是丁浩成出面盤下來的,規模不是很大,主要做日用瓷。他們家的產品在臨海這一帶還是挺有知名度的。廠子裡有兩個老師傅,手藝很好,在業內的聲望也很高。這個廠子跟盛河川的關係很多人都不知道,所以盛河川也把它當成了自己的秘密基地,不上班的時候,大多數時間都耗在這裡。所以我當時覺得,這裡肯定會留下一些線索。”
趙思年沉默了片刻,似乎拿不準接下來的事情要不要說出來。他獨自保守這個秘密實在是太累了。而且,盛夏不僅僅是他的上司,也是泰莉的兒子,他有權知道真相。
“我那時候還年輕,膽子也大,悄悄摸進盛河川的房間就開始翻東西。”趙思年說到這裡,把盛夏的筆記本要了過來,登入郵箱,層層解密之後,調出了一張照片。
“這個就是我當時在盛河川的床頭櫃裡找到的一張單據,”趙思年把螢幕轉向盛夏的方向,“有日期、人名、有金額,具體的情況雖然從單據上看不出來,但是盛河川把它收藏的很小心,所以這一定是個很重要的東西。”
盛夏皺著眉頭細細打量那張長長的表格,毫不意外的在裡面看到了劉長春的名字。除了他之外還有幾個人盛夏也認識。日期那一欄有早有晚,金錢的數額從數十萬元到數百萬元不等。只是單據的表格很簡潔,一時間他們也看不出別的資訊。
“就這個?”盛夏有些懷疑。只是這麼一份沒頭沒腦的票據,就能讓盛河川一直追他這麼多年?
“我當時身上沒帶著手機,沒法子拍照,一發狠幹脆就把單據拿走了。等我意識到他們是因為這份單據在追捕我的時候,我已經沒法子脫身了。有一次我故意留下票據,讓它著了火,只留下一個小角在爐子旁邊,想給他們營造一個假象,就是這個單據已經被我燒掉了。但是盛河川的人似乎並沒有受它影響,還在不遺餘力的到處抓我。所以,我猜想盛河川看重的不僅是這份單據,他看重的是單據上記錄的資訊。這些資訊裡一定隱藏著極大的秘密,不能有一絲一毫透露出去。”
趙思年暗自鬥爭了片刻,抬起頭直視著盛河川的雙眼,微微有些不安的說:“除了這個,我還發現了一個秘密。你能不能答應我,無論我說的是訊息是什麼,你都要保持冷靜?”
盛夏心頭一跳,忽然生出幾分不妙的預感,“什麼……秘密?”
趙思年遲疑的說:“我第二次摸進瓷器廠,是因為當時被逼的走投無路了,就想著燈下黑,越是危險的地方,說不定反而能存留一線生機。”
“那時候距離我第一次摸進瓷器廠已經過去了大半年,盛河川大概無心經營瓷器生意,所以打算把瓷器廠兌出去。廠子裡的一些裝置已經被運走了,很多工人都不再過來上班。廠子裡裡外外都亂糟糟的,看上去很破敗。”
“盛河川和丁浩成的辦公室、休息室都已經搬空了,只留下一些他們看不上眼的桌椅板凳,我在裡面翻了一遍也沒翻出什麼有用的東西,就想再接再厲把其他的房間也都摸一遍。等我摸到院子角落裡的時候,發現一間小屋裡還有兩個人在收拾行李。這幾個房間距離原來的窯爐很近,是給燒窯的工人準備的休息室。當時,廠子裡的工人都基本走空了,休息室裡也只剩下一個老師傅和一個年輕的徒弟。這兩個人正在收拾東西,一邊還嘀嘀咕咕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