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時參加興趣小組,老師教導我們說,好奇是學習的最大動力。長大後才明白那真是至理名言啊。大學是最無限接近談戀愛的時候,但是終因膽子、面子問題,而錯失良機。
等到工作了,發現居然可以居高臨下地面對面紅耳赤的女孩子時,心裡就自信多了。因為她們都是稚氣未脫的姑娘,無論從年齡、學識、人生經驗,都是仰望我這個大哥哥的,而且我是唯一的內地主管,當時有很多女孩子向我示愛。
按常說,我應有很好的獵豔條件。那時雖然渾身充滿彈藥,但是我也覺得寶貴的子彈要留給最愛的人。說到底,我還是個純情的男孩。遇上了純真而又難掩少女嫵媚的泓,才讓我真正墜入愛河。一下子,我忽如有用武之地般整裝待發,躍躍欲試。有時想到那方面,不禁會臉紅,為自己內心的齷齪而羞恥不已。但是一碰到她,身體某些部分就有如聽到呼喚,壯懷熱烈,一副精忠報國的模樣。
泓對性的意識還是朦朧,從小的教育和傳統讓她覺得那都是骯髒的。一旦在我熱情的引導下,感到如暖流的興奮和慾望時,就不禁為自己的墮落而內疚。但是她又覺得我總是對的,雖然一時難以解釋,至少也一定是情有可原。這是她戀愛之前沒有想過的問題。她對戀愛感覺的最大限度就是看過的愛情小說裡男女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看過的電影中男女主角相擁相抱,含嘴熱吻。
至於夫妻同床、生兒育女,那是結婚後的事,順其自然,將來一定明白。但是面對我們越來越親密的狀況,她就束手無策了。不管如何,她對我的“上帝之手”總是報之以寬容,每每故作嗔怒,打幾下,說下不為例,這樣讓我可以免除紅牌出場的厄運。
泓越是這樣越是讓我心癢癢。我霸道地想讓泓臣服於我。每次出去兜風,我都要拉著她的手讓她摟著我,然後緊貼著我的背,泓也喜歡靠著我的感覺,但又總覺得難為情,因為老有路人看我們。
我們為尋找一個可以獨處的地方而四處奔忙,如翠綠的郊野、林蔭的廣場、寂靜的河邊……不久之後,我們發現我們踏足過的地方都成為戀愛的勝地,看來天下苦惱者不只我們一對,而我們之所以先知先覺,只是因為我有鐵騎罷了。
但是人多了,好位置就被人佔去了,我為此懊惱不已!文學大師魯迅先生說過:所謂的路,是走的人多了,自然成了路。而我對泓調侃說,戀愛的地方坐的人多了,也自然成了拍拖勝地!
為讓泓儘快開竅,開啟她的聖潔之門,我很詳細地向她灌輸男女之間的隱秘,描述慾望的美麗,甚至傳說中達到的仙境之謎。為了增強說服力,我引述了《 紅樓夢 》中賈寶玉的神遊太虛夢境,與秦可卿共赴巫山雲雨之情的事例。泓聽得似懂非懂,但又不由心旌搖盪。這是她從未領略的新奇世界,對她而言是充滿好奇而又驚險的體驗。她詫異於男女之間還會有這樣的不可言狀的樂趣。原來愛的生離死戀中,還有這樣的*之美的聯絡。
相識於微時(7)
我知道我是充當導師的角色,但在某種意思上也是勾引者。丹麥的存在主義之父,大哲學家克爾凱郭爾寫過《 勾引者日記 》,用勾引來說明人生的三個階段:一是以勾引姑娘們的唐璜為典型的審美階段;二是以道德的無限反思的蘇格拉底為典型的倫理階段;最後才是以面向上帝呼喚的亞伯拉罕為典型的宗教階段。這的確是人生的心路歷程反映,我也想當聖人偉人,但顯然那時的我是停留在初始的審美階段的。即使今天心態已漸入倫理反思的時候,我仍對那時的衝動和狂熱報以無限唯美的懷念。
隨著大型生產裝置的到來,總部派來了一個姓葉的經理。他負責機器的除錯和技術的培訓工作。平時我主要是跟著他學習。他是個為人風趣、大大咧咧、隨和好客的人。他喜歡呼朋喚友的熱鬧生活,所以一下班他總拉我們去外面大排檔喝酒消磨時光。雖然我那時還熱衷於和泓的二人世界,但是他的到來,讓我們不得不加入大夥的聚會生活。
每當坐下,他必定會對老闆說,來一打凍到“流汗”的啤酒。凍到流汗?有這麼矛盾的啤酒嗎?眾人開始不解,但是隨著一瓶瓶冰鎮的啤酒拿到桌上來,瞬間瓶身凝結佈滿的小珠,嘩啦啦地流著,才覺得這個比喻簡直是神來之筆。
我初始十分抗拒喝酒,因為不善飲。但是在桌上臺灣人是出了名的豪氣。你不能喝也是要硬喝的——你當主管不帶頭喝,誰喝?就嗆死你。葉經理見泓總坐在我身邊,很替我擔心的樣子,於是就叫她倒酒給我。泓勉為其難地拿起酒瓶往杯裡倒著。
只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