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量少了三分之二,連麵包都做小了些,葡萄牙的廉價酒水與愛爾蘭的好吃水果沒有了。雖然自己男人每週交給家用的先令比起原先差不了多少,但市場上的糧食以及其他商品價格上漲的厲害,來自殖民地的燕麥以及低地等國的乾肉價格更是一日三變。商人們無奈的告訴家庭主婦們,這是英鎊持續貶值導致物價不斷上漲的結果,該價格已經是政府強制限定的最低生活保障。
在月初,英鎊與金法郎還是維繫1:1的關係,倒如今卻是1:0。3的水平,而且仍在一路下滑。對於普通市民當然不太清楚英鎊貶值與物價上漲的關係,他們所關心的是長此以往的下去,男人們便將失去工作,女人們不再有錢購買食物,孩子同樣不會快樂起來,因為政府正在日益削減給每個擁有孩童家庭的生活補貼。幾乎一夜之間,普通英國人的生活由算是相對富足,轉眼隨即成為赤貧狀態,甚至一無所有。
傍晚來臨,本是英國富人們茶點時分的開始,一天中最為輕鬆的時刻,此時貴族的沙龍中不再傳出暴發戶們一擲千金的壯舉。廉價地咖啡或是本土的啤酒取代了東方昂貴的祁紅茶成為聚會時常用飲料。賓客們談論的話題大都十分沮喪:新內閣的各類政策仍未能有效抑止持續萎靡不振的島國經濟,愛爾蘭人針對英國本土的陰謀襲擊,伊比利斯半島上一敗再敗的結局……國債,都是所有人討論的禁區,因為它業已成為所有富人心中永遠的痛。
災難來臨之後地帝國臣民的確重新團結起來,而且表現出很高地愛國熱忱,無論有錢人還是普通人,都響應政府號召放棄或展緩國債的兌付,以期幫助英國渡過這一段危機時刻。只是,歐洲各國的商人們可沒這種高覺悟。他們非但不同情遭遇厄運的英國人,反而將奸商們趁火打劫的罪惡本質暴露無遺。他們伺機抬高出口到英國的各類糧食與肉產品價格;對於那些未能即使交付棉紡貨物地訂單。則要求合同約定的高額賠償;更讓所有英國人都痛恨不已的事情,卻是無數的海外國債持有者紛紛跑到倫敦,整日圍在鐵鎖緊閉的英格蘭銀行門前,強烈要求擠兌他們手中數千萬英鎊的債券。
就在今天傍晚,仍有數百名鬧事者糾集在英格蘭銀行門口,他們揮舞著手中的大疊債券。高喊著各種示威口號,要求英國佬即刻兌付他們手中持有的大批債務。對於他們,英國人自然是深惡痛絕,但卻無可奈何,除非徹底喪失自己的商業信譽,並不再與歐洲各國保持貿易往來,但這顯然是不太現實的。站立在鬧事者周圍地大批倫敦警察唯有冷眼旁觀,按照新任警察局長的再三囑咐,他們還要保護好所謂“債權人”,不能讓任何過激行為損害“債權人”生命財產安全。
此時。納爾遜正站在自家的陽臺上,面無表情的盯望著遠處英格蘭銀行門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先前地憤怒似乎早從理智將軍的內心消逝,納爾遜只是將更多的精力放在應付未來的艱苦挑戰中。對於眼前這一連串陰謀的背後是誰在指示,而陰謀者想達到的目地是什麼。納爾遜比誰都清楚。最可悲地是,明知有罪魁禍首,而且知道他在哪個地方,卻不能採取任何報復行動(至少眼前不能),卻要堂堂大英帝國與惡魔主動和談,這項建議還是自己親自向首相大人提交的。
納爾遜不想再看下去。那是他感覺遠到千里之外地惡魔。正在豪華宮殿內享受著美酒的同時,陶醉於他自己精心策劃的種種陰謀所帶來的無限快樂。是不是還發出對大英帝國刺耳的嘲諷聲。
回到房間內的納爾遜緊閉著門窗,卻無意發現來自惡魔家鄉的物品,一件精美絕倫的11世紀陶器正放在裝飾擱架上。這原本是納爾遜最為喜歡的藝術品之一,但現在卻成為惡魔的幫兇,無時不刻在監視著自己的幫兇。
“哈哈,納爾遜將軍,現在知道安德魯的報復了吧,彆著急,這些僅僅是開頭,以後還有更加精彩的節目上演。告訴你吧,我,安德魯才是最後得勝利者,唯一得勝利者!”
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在納爾遜耳邊響起,說到陌生,那是納爾遜從沒見過說話者本人,也未曾親耳聽到過對方的聲音;但熟悉卻是他無處不在,無孔不入,如同地獄裡的撒旦將所有災難降臨到英國人的頭上。
望著眼前的花瓶,納爾遜彷彿看到安德魯那無比猙獰的面孔,不斷髮出讓人難以忍受的尖叫。一時間,納爾遜再也無法強壓下自己的憤怒,惡向膽邊生的他直衝上前,一把將花瓶打翻在地。“砰”的一聲,價值數百英鎊的精美瓷器摔在地上成為碎片一堆。
感覺是瓷器落地後發出的聲響,驚醒了被憤怒衝昏頭腦的納爾遜本人,他望著地上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