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陣陣嘩啦啦地流水聲。
此時,安德魯正安坐在薩拉哥薩城外一貴族莊園裡,他脫下軍裝換上一身西班牙民族特有的服飾裝束,頭上戴著呢帽子,挎上黑色的披肩,興致勃勃地欣賞著身邊景緻。這座莊園的主人,此時也對坐在比利牛斯軍團司令官的面前,與薩拉哥薩城其他貴族對待法國人的熱情態度不同,莊園裡的主人似乎很太高興,他惡狠狠地盯著安德魯,幾乎用眼神就會殺死安德魯。要不是年邁主人的腿上和胳膊上纏滿了夾板與繃帶,他早就衝向安德魯面前,殺死眼前的西班牙王國的最大敵人。
那是莊園主人的目前身份卻是安德魯司令官的俘虜,桑切斯公爵。
自從曼雷薩鎮會戰被俘以來,清醒過後的桑切斯公爵一直相當頑固,處於極度不合作狀態。他拒絕法國人的食物,扯下軍醫官為他打好的夾板繃帶,對著好心勸導他的醫務人員破口大罵,要不是戰地醫院的院長將其強行綁於床上,搜走房間裡一切有可能製造傷害的尖銳硬物,恐怕桑切斯公爵早就在病床上自殺殉國。
當安德魯得知桑切斯公爵在醫院裡的種種惡劣表現時,倒也不怎麼生氣,反而有些敬佩。從西班牙戰爭開戰以來,司令官麾下的法國軍團至少俘虜了100位西班牙將領。戰敗被俘後,在面對趾高氣揚的安德魯,個個如同賣身奴才一般下賤可憐。他們跪倒在地上不住的哀求安德魯,希望他能仁慈地放過他們,併為此願意獻出自己的一切財產,甚至還毫無廉恥地要求為法國人充當嚮導,帶著比利牛斯軍團打到馬德里……
安德魯的內心雖然十分厭惡眼前的一切,但在理智上卻異常清醒,因為善待腳下的一批可憐蟲,至少能讓自己的軍團實力擴充一倍以上。在親自出面安撫過後,安德魯便讓剛剛晉升為中校的維克多情報官,由他來全權負責與俘虜軍官們的溝通與交流。而維克多中校進行的工作顯然卓有效成,在不斷詐取大量贖金的過程中,中校還為安德魯司令官開啟了通向馬德里的康莊大道。
那些貴族戰俘們儘管打起仗來都是酒囊飯袋,但他們個個出身顯赫,其龐大家族勢力在西班牙各地有著異乎尋常的重要影響。在維克多中校指示下,他們紛紛與各自的家族取得聯絡,竭力說服家人放棄抵抗而投入法國人的懷抱。信中宣稱:“……如果法國軍隊抵達之前,城市貴族們裡能夠懸掛白旗的話,那麼安德魯司令官將會‘無條件’保障與加強我們的利益,讓巴塞羅那城的悲劇不再重演……”
於是乎,在以後行軍過程中,法國人幾乎沒受到過象樣的抵抗。通常是放上兩炮,就會看到守軍全部出城投降,接著是入城狂歡,軍命同樂起來。到了最後,連這種投降遊戲都免了,大批大批的西班牙守軍在城市貴族們慫恿聲中放下手中武器,迫不及待地升起三色旗,僅僅是斥候在城外20多里處,看到一,兩個穿著綠色制服的法國遊騎兵。
不戰而降的薩拉哥薩城就是一個典型例子,入城後的安德魯哭笑不得對自己副官說道:“……唉,又錯了,緊張兮兮地我居然讓內克上校拔得頭籌……或許,以後的勝利只需要士兵們腳底板就可完成。得了,我還必須向巴黎申請,再準備幾個將軍名額……這些該死的西班牙貴族,他們不是為我組建了一個軍團,而至少是3個以上!”
……
人的性格總有其兩面性。
安德魯儘管鄙視那些膽小鬼與懦夫,卻依然給予重用;但對於桑切斯公爵,安德魯從不探望見上一面。他只是將桑切斯公爵閒置著,對於這個老傢伙即不能打,也不能罵,更不能殺。無論是看在自己情人,蘇菲亞公主的面子上;還是司令官考慮架構著未來新西班牙王國的整個計劃中,桑切斯公爵屬於很為關鍵的環節。
俘虜第三天後,安德魯才允許老公爵的副官,羅克少校從戰俘營出來,在憲兵隊的嚴密監視下,服侍西班牙的真正英雄。或許是真的餓了,或許是看到親人,或許副官的激勵,折騰了數天之後,老公爵總算願意張口進食,任由羅克少校為其安置夾板與包紮綁帶。跟隨法國大軍主力來到薩拉哥薩後,在羅克少校的再三懇求之下,安德魯同意讓桑切斯公爵與他的副官回到公爵殿下回到郊外自己的莊園裡療養。當然,在莊園內外,司令官以保護老公爵安全為由,至少部署了1個營800名士兵,還有十多名憲兵實施貼身監視。
今天的天氣很好,安德魯司令官的心情更好。剛一忙活完手中的事務,便在蘇菲公主再三催促下,帶上“小皮特”,兩人一狗外加大批護衛,興沖沖地跑到老公爵殿下的莊園裡郊遊。
主人肯定不會出門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