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1部分

不整齊,頭帶小紅帽,臉色陰沉沉的下級獄卒來回巡視著,不停地呵斥那些習慣於吵鬧的犯人。

安德魯寬心了許多,畢竟眼前的景緻還算文明,並沒有出現書中地獄式的描述。典獄長再度邀請巡視員能賞臉到他的3樓辦公室休息,聽取監獄主管的口頭與書面報告。安德魯可沒答應,藉口自己奉國民公會的指令,需要單獨巡視監獄,隨即打發掉典獄長,而後者在向當值的獄卒吩咐了幾句後,悻悻地轉身離開。

帶著猶裡西斯,安德魯透過一道道鐵柵欄,沿著走廊探察起來,透過每個房間鐵門上細小的貓眼,他看到的盡是些可憐的人:個個衣杉襤褸,站立,坐著,或躺在稻草堆上,雙眼無神,只是死死地盯著某個物體發呆。從曾經鮮華的衣著上看,基本都是貴族或有錢人,夕日的高官顯貴,如今的監獄囚犯。

依照恐怖時期的現行法律,只要上至國民公會的議員,下到巴黎各個街區公社的某個低階官員,只要看到哪個貴族或是富人不順眼,就可以要求國民衛隊加以逮捕,連先前走過場的審訊與辯護也被省略了,什麼罪名都可以成立,包括莫須有。

“這是多數人暴政”。安德魯暗自念道。如同麥迪遜在《聯邦黨人》第五十一篇中說:在一個共和國裡,保護社會成員不受統治者的壓迫固然重要,保護某一部分社會成員不受其他成員的不正當對待,同樣重要。在不同的社會成員之間一定存在不同的利益,如果大部分成員聯合起來,那麼少數群體的權利就會得不到保障……

“為何男囚與女囚都沒有分開?”安德魯轉身問道。那是巡視員察覺到本是關押兩名囚犯的房間裡,充斥著4到6個,甚至十多個犯人,男男女女混住在一起。

“報告巡視員公民!這是巴黎公社埃貝爾副檢察長的建議,說是仁慈,可以讓他們相互聽到對方的呻吟;而且,犯人太多,牢房太少,所有就這樣了,這全怪斷頭臺的辦事效率太低所至。”陪同的小紅帽有些抱怨。

“哦,他們平時吃些什麼?吃的飽嗎?”安德魯轉到另一個房間前,卻看到一個囚犯正爬在草堆裡尋些骯髒的跳蚤或是臭蟲放在嘴裡嚼著。

“報告巡視員公民!按照巴黎公社的要求,都是些發黴的黑麵包和清水。要他們吃飽倒也可以,不過遵照慣例,那是在上刑場前的最後一餐。”小紅帽回答的很乾脆,沒有任何隱瞞。

“死囚犯呢?他(她)們也關在這裡?”安德魯有些奇怪,因為監獄管理條例,所有死囚必須套有紅色或橘紅色的囚服,而在這裡,巡視員沒有看到一個著上述服裝者。

“當然,死囚們都在地下監牢中。呵呵,那裡不僅有審訊室,更靠近地獄,好讓他(她)們多感受感受,免得下去之後不太適應。”小紅帽笑著回道;並省略了報告用詞。

下級獄卒的話,聽起來很幽默,但安德魯卻一點也不感到好笑。他知道,那些即將走上斷頭臺的倒黴鬼們,還將遇到更加悲慘的遭遇:毒打與輪姦。毆打貴族與富人,強姦他們的妻女,這是所有獄卒們的日常工作之一。從皮埃爾那裡,安德魯就曾聽到過這樣一個事實:

當普爾監獄裡一個小紅帽有著強烈的性虐待狂,他把一個女子的雙手捆在床頭柱上,讓她看不到在自己下面究竟發生什麼事。這位虐待狂用一隻玩具陽具與她做愛,讓她感到一陣接一陣幸福的小死。完事後,虐待狂告訴她,這是玩具的效果。那女子氣得差點真的小死過去。虐待狂微笑著對她講了一句實話:“感覺不都是一樣的嗎?”

這也是路人皆知的事實。從巴黎公社到國民公會,所有人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獄卒們胡來。丹東也曾試圖改變這一狀況,卻沒有多大效果,只是在對非死刑犯人的待遇上,稍微好了一點,少了些非法虐待,但飲食與醫療狀況仍相當惡劣。每天都有犯人缺乏足夠的食物而餓死,只是一場流感,就能奪去整個房間十多人的性命。

安德魯也明白,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所有監牢裡最好的一類情景,或許還是事先收拾好的。雖然將軍名義上作為巡視員,可在監牢裡巡查,除了提出自己所能保釋的犯人外,事實上他不可能再做其實實質上的工作。在來之前,巡視員的報告都已草擬好,千遍一律,按照巴拉斯的意見,安德魯只是在抄襲著先前的簡報。

“Cedantarmatog!”隨行的猶裡西斯用拉丁語小聲的說道。意思是:不要武器,要長袍。即:偃武修文。

安德魯知道身旁的小紅帽只是個巴黎街頭的無套褲漢,或許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當然無從瞭解拉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