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上的任何事物交易都需要有代價,讓寬容派滿意的是價值數十萬金法郎的貴重財物,由安德魯將軍的車隊運抵巴黎。對其他派別的訪問,只是掩人耳目,使得他人不會過多懷疑到自己頭上。
提案的主要內容包括:
1、自由法國政府與旺代叛軍雙方簽署一項和平協定;
2、所有叛軍有條件放下武器,並接受共和國軍隊整編;
3、國民公會赦免一切叛亂份子,不再追究相關人員罪行,保障他們的生命與財產安全;
4、國民公會允許放下武器的叛軍自由離開法國,包括其中的外國僱傭兵,同時賦予叛亂份子法國公民的權利
……
當上述提議從菲利波議員那動人的歌喉裡迸發出來時,會場裡即刻沸騰開來。德拉克魯瓦為首的黨內同志第一批站起來表示支援,掌聲由左邊響起;貧民黨人跳了出來,他們在竭力反對,配合樓上觀眾們的叫罵聲,個個準備衝向講臺,試圖揪下“可惡的投敵者”。(埃貝爾語);平原黨人在勸架,拉扯著不想讓雙方有身體接觸,有的習慣望著三巨頭那裡,有的把目光投向巴拉斯;三巨頭們起先倒很冷靜,既不支援,也不反對,似乎在看熱鬧,安靜的坐在左邊“山頂上”。終於有人坐不住了,在領袖的示意下,聖鞠斯特叫來大批衛兵,將那些表演全武行的議員們統統拖出議會大廳。這本應是議會主席的職責所在,卻由羅伯斯庇爾指揮發布;在一旁觀戰的巴拉斯等人卻在高呼“幸運”,倒黴的總算不是自己。
議院裡的鬧劇由於武力的介入很快被平息,但爭執仍在,越演越烈,從會場轉向民族宮外面。
第二天,埃貝爾開始在巴黎公社發表演說,再次鼓動自己的盟友們,並號召革命群眾起來遊行與示威,要求嚴厲懲戒以丹東、菲利波、德拉克魯為代表的投敵賣國份子。遊行被國民衛隊強行禁止,當日準備出版的杜申老爹報也被查封。因為在連夜召開的公安委員會會議上,委員們以多數對少數,強行透過了一項預防巴黎動亂的管理條例:嚴禁各黨、各派、各俱樂部組織群眾上街示威遊行,並加強報刊審查制度,指定相關部門派專人負責監督實施。
貧民黨的權利進一步被限制,在憤怒的埃貝爾派同志們心中,怨恨開始逐漸蔓延與加劇,除了寬容派們與平原黨人,也包括上當政的三巨頭;寬容派也不滿意,因為新聞審查制度同樣限制了他們的言論自由,損害了他們利益,在痛恨暴民的同時,也對執政派表示抗議,但抗議立馬被駁回;平原黨人無所謂,他們只是關心自己的金錢與利益。可街上群眾又開始鬧事了,時常衝擊他們店鋪的行為讓暴發戶們異常惱火,有點埋怨當權者的管理能力;巴拉斯與保王黨人卻很開心,前者是煽動了眾人反對三巨頭的熱情,而又不引火燒身。後者更高興,該死的共和派們終於公開分裂,反目成仇了。興奮過頭的他們似乎看到路易十八重新登上法王寶座。所不同的,有的是在幻想貴族權勢的無法無天,有的是在憧憬君主立憲的美好制度。
透過暗探的發現以及自己的直覺,羅伯斯庇爾知道有人在暗地裡搗鬼,並煽動眾人反對自己。至於具體是誰在幕後指揮,卻無法查實清楚。這只是讓他煩惱一部分,真正頭疼的是旺代地區平叛。已經是逐漸平息過的叛亂,現在倒有死灰復燃的跡象。共和軍主力依然沒有消滅殘餘叛軍,卻讓敵人專了不少空子,先是大本營被偷襲,司令官的副官被打死;後是軍械庫遭焚燬,一大批在戰地醫院裡救治的傷兵被殘忍殺害。與此同時,羅西諾爾將軍卻在連連發信;要求國民公會與公安委員會繼續調集援兵,並增加軍需供應。
拿著手中的求援信,羅伯斯庇爾感到異常惱火,差點將它們撕成碎條。冷靜是領袖的優點,深吸一口氣,隨手放下信件,離開座位,又開始在房間裡來回徘徊。良久,羅伯斯庇爾讓衛兵請來聖鞠斯特與庫東,三巨頭們聚集在小書房裡秘密商討。
羅伯斯庇爾端坐在書桌旁的位置,聖鞠斯特靠近領袖,殘疾的庫東依偎在壁爐邊,因為他也怕冷。山嶽派領袖把情報交給聖鞠斯特,後者只是瞟了一眼,就交給庫東,庫東在認真閱讀。
“羅伯斯庇爾公民,我們應該滿足前方指揮官的要求!”聖鞠斯特首先表態,在公安委員會中,他與雷巴爾、卡爾諾分管軍事。剛才情報同時轉抄過一份放到他的辦公室。作為軍人,聖鞠斯特理解羅西諾爾將軍現在處境,作為正規軍指揮官,十分反感飄忽不定的游擊戰。
羅伯斯庇爾沒有吭聲,他把目光投向庫東。後者還在看情報,是仔細的查閱。聖鞠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