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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里克船廠位於檳城港的西南角。這裡港灣寬廣,隱蔽而且深淺適當,足以容納十八世紀晚期才出現的用來裝載貨物的大型深吃水的船舶;同時,又能使得船舶很容易拋錨停泊。作為該島規模最大、僱傭工人最多,配套設定最齊全的船塢基地,它是八年前,一位來自英國本土利物浦城,名叫德里克的商人在此處開辦興建起來的。
從那之後,德里克船廠就一直壟斷經營著整個檳榔嶼三分之二以上過往船隻的修繕業務。從前年開始,又在萊特少校的大力支援下,德里克及其幾位股東還投入巨資,將該基地原先擁有的船隻停泊、修繕、補給的簡單功能,繼續拓展到製造大中型遠洋商船的業務中,並積極參與遠東的各項貨物貿易。為此,德里克等人獲得了極其豐厚的利潤。自然,英國人對這個能出金蛋的寶貝疙瘩也是愛護備至,在安全防範措施上甚嚴。
整個船區內共派駐著一百二十六名全副武裝的英國士兵在把守,他們主要分佈在場地進出大門,以及營地四周。為安全防範起鑑,駐場士兵還實施日夜巡邏警戒。每支巡邏隊一般有十二人,通常五十分鐘換崗一次。同一時段內,至少有兩支巡邏隊值勤分別在場內與場外四處轉悠,檢查與盤問過往車輛與行人。
不過,依據當地聯絡人的情報,以及自己這兩個多小時來的仔細觀察,張鐵心相信一半以上的守備士兵都離開船廠營地跑到市區,與遠道而來的同胞們一同狂歡去了。而剩下計程車兵也不過四十多號人,除了在造船場外仍舊保持一支巡邏隊外,場內的值勤人員僅有大門口的兩名哨兵站崗,其他的也在營地內休息,等候換崗。
藉助微弱的月光,隱藏在草叢中的張鐵心看了看手中一直攥著的懷錶,已經是深夜十一點二十五分,再過十分鐘,場外的那支巡邏隊就要回營地交崗。而自己的身後,十多名部下也在不遠處的樹林間,各自檢查著行動時的武器裝備與彈藥補給。
“頭,兄弟們都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開始行動。”一名部下跑過來,趴在上司的身邊,低聲的向張鐵心報告。只是,這名士兵從頭到腳的穿戴卻是一套標準英國海軍陸戰隊的打扮,連暴露在外面的臉龐也大肆塗脂抹粉,再配合著高大的身材,即便是英國守軍在夜間的近距離觀察,也難感覺到對方的任何異樣。
張鐵心點點頭,在觀望周圍的動靜後,他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繼而解開自己身上的綠色外套,同樣是露出一身紅色英軍制服,並接過部下送上來的英制軍帽戴到頭上。
“通知所有人,一切按計劃行事,命令賽羅上士打頭陣。我殿後。”張鐵心下達出命令。
兩分鐘後,在造船廠外巡邏的十二名英國士兵,開始在領頭中士的率領下,重新列隊向著營房大門位置走去。儘管外出值勤的時間僅僅不過四十多分鐘,但士兵們仍覺得有些疲憊,事實上,大家是在心中抱怨,為何選擇讓自己呆在營地巡邏,而不是跑到市區去狂歡。
排頭的中士同樣是牢騷埋怨,只是自己官小勢微,而且職責所在,卻由不得他去決定。想著在交崗之後,即便是去不了市內,也可以在營地裡舒舒服服的休息一晚,養精蓄銳,準備明天輪到自己時,就帶著部下到城內好好狂歡一把。
心裡正在想著,英軍中士卻發現在前面的拐角處,突然閃出另一支打出火把的巡邏隊。
“哦,懶東西們倒也積極一回,不等我去踢他們的屁股,就主動交班執勤了。”中士暗自念道。當即,他向對方喊出了今日的執勤口令。
“帝國!”……“榮譽!”
等到對方軍士的答覆後,中士總算安心下來。儘管從答覆人聲音上的判斷,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些懶鬼戰友,但對方標準的利物浦口音以及正確的口令回覆,卻是不容置疑的。他一度還猜想,時不時剛上岸的印度總督大人增派來的執勤人員。
“我是萊姆中士,你們來自那隻部隊?我之前不曾見到過。”
“萊姆中士,我是賽羅上士,總督大人命令我們接替你們執勤,讓諸位到市區休整。”
對方上士的回答使得眾人興奮無比,一掃先前的疲憊感,忘乎所以的他們個個不再顧忌巡邏時應該保持的良好軍紀。所有人都停留在原地,前後的佇列改為左右排成一行,在逐步喪失警惕性的同時,士兵們紛紛嚷嚷起來。
“感謝上帝,我也能到市區去找老鄉敘舊了!”
“呵呵,該死的混蛋,你哪裡是去敘舊,恐怕是找幾個婊子上床吧!”
“哈哈,真不錯,一貫陽痿的總督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