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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門就是漢門,原是在大陸抗清失敗之後,退守海外的天地會義士們改名換姓的產物。因為喪失了中原的土地,所以在“漢”字裡要除去“中土”就成了現在的洪字。
隨著臺灣的鄭氏政權的衰微,以及鄭克爽後來的降清,使得那些不甘剃髮,接受滿人統治的大批洪門兄弟再度南下遷徙。他們遠離祖國,將自己的天地會《洪門》逐漸傳入南洋,蔓延於安南、暹羅、緬甸、婆羅洲、蘇門答臘、爪哇一帶。
由於這些華人移民時常受到當地土著和西方殖民者的雙重壓迫,生活苦不堪言,許多洪門子弟便號召當地華人武裝起來自保。在反抗蘇丹王國以及西方列強的過程中,南洋一帶的華人主要聚集地內,先後形成了不少頗具政治影響的華人團體,商會,村寨。以至於在不久之後,這些最初的勢力團體逐步發展成為南洋各地的獨立華人王國。
只是,這類“個體戶”式的華人國家個個勢單力薄,政治、軍事、經濟的發展均受到嚴重限制,而當時的中國是滿清王朝,韃靼們根本不理睬海外叛逆的死活。那些南洋自謀出路的華人王國,其實力顯然比不上在世界各地出現了一個個歐洲國家的殖民地,因為歐洲列強採取了大力扶植的政府行為;尤其可悲的是,本是同根同源的海外華人,不僅不相互幫助共同抗擊外敵,卻是忙於國人內部的廝殺,甚至還在對方落難之際落井下石。很快,上述個體戶們猶如曇花一現,在十八世紀與十九世紀,紛紛滅亡於西方殖民者對東南亞的侵略狂潮之中。
趙凱於前世,拜讀過許多交流學者記載的華人立國創業史,但在瞭解到這些華人王國敗亡的真正緣由,竟然是相互之間無休止的內鬥。與大明朝的覆滅於野蠻人之下同出一轍。無限惋惜與感嘆之餘,不禁套用出魯迅的那句名言:“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等到安德魯在歐洲進一步站穩腳跟,不斷擴充實力之際,他就派遣王繼業代替自己前往呂宋殖民地。行駛反清復國的重擔。臨行前,安德魯就曾告誡王繼業一段銘記於心的話:
“我的革命同胞,當你在南洋各地營造復國勢力,準備未來的中國革命時,必然會與那些不願聽從自己號令的華人團體發生利益上的衝突。倘若,這些人能在民族大業的旗幟下與你真心合作,固然很好,你可以竭盡全力去幫助他們。扶植他們;不過,我擔心的情況卻是,有些人更願意獨立山頭旨在稱王稱霸,僅僅將自己以及小團體的蠅頭私利放在眼前。
假若真是那樣,你也不必客氣太多。我授權你可以憑麾下的借船堅炮利,徹底的去清掃他們,用武力迫使他們最終臣服。數年之內,你應當實施某種程度上的獨裁,目的在於將分佈南洋各地的華人勢力統統團結起來,讓數百萬人的華人徹底放棄他們之間的內鬥。無條件絕對服從你的指揮與安排。尤其在向外方面,只能發出同一種吶喊的戰鬥聲。”
之前,王繼業對於領袖的話自然是將信將疑,但等到自己開始面臨同胞們的發難時,心中無限感同領袖當初的先見之明。不過,在實行獨裁的問題上,王繼業卻不以為然。畢竟他本人真正受過法國革命思想的薰陶,自己又在憲政主導的不列顛王國下,生活過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在內心深處,他更加推崇民主與法制,不希望太過專權。
王繼業在抵達呂宋之後,僅僅在軍事上保有必要的絕對權威,政治生活的其他領域,卻是在鼓動斯文森總督將法國大革命時代的“自由、平等、博愛”的各項精神綱領,付之於實踐中。包括成立殖民地民主議會,設定保民官,建立巡迴上訴法庭逐步完善司法獨立,等等。
上述種種政治主張之所以能貫徹執行,除了王繼業自己的當初設想外,也是一個華人的所作所為深深影響了王繼業本人,而這個華人就是羅芳伯,第一個在西婆羅洲《今西加里曼丹島》建立共和國的人。
乾隆三十七年《公元1772年》,鄉試不第的羅芳伯,漂洋過海,登上婆羅洲。到了東萬律,他最先建立的是蘭芳會,一個以保護華人社團為業的組織,其實就是一個幫會。在自身發展壯大的同時,東萬律面臨內憂外患,內部有天地會互相爭鬥外部又有強鄰入侵,在印尼的荷蘭殖民者曾多次向坤甸一帶發動武裝侵略。羅芳伯和當地華人一起,協助當地蘇丹首領平了土著人的叛亂,得到了首領的嘉獎,將東萬律劃歸羅芳伯管轄。這塊地方有十多萬人及南北幾十公里的產金地,吸附華人數萬,土著好幾十萬,進而成立蘭芳公司。
1776年,羅芳伯將“公司”改為“共和國”,建立了自治政府。這一年定位蘭芳元年。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