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發生在眼前的現實卻真實的告訴王繼業,那位馬德森總督是在畢其功於一役,試圖一舉徹底摧毀呂宋殖民地的存在,其實力之強,決心之大,您王繼業一度寢食難安。為有效設定抵禦英國艦隊的馬六甲海峽一帶防禦工事,王繼業甚至將自己的大本營搬到了新加坡島上,並請求斯文森總督將與英國人的戰事準備作為未來相當一段時期內的頭等大事。竭力減少與壓縮分佈在南洋各地的駐軍防務,並將呂宋的所有陸海軍武裝,以及一切華人自衛部隊交到自己手中;在繼續大量訓練新兵的同時,儘管王繼業不願意過度打擾領袖在歐洲的全盤戰略,但出於呂宋安全的考慮,一番權衡利益之後,他還是決定向安德魯發出緊急求援信件。
由於考慮到手中微薄的實力根本不是英國人的對手,王繼業乾脆橫下一條心來,毅然放棄了以艦隊對抗艦隊的愚蠢方式,選擇在戰爭最初時堅決實施陸地防禦海上政策。登至新加坡之初,王繼業就命令全島上下官兵及時處於二級戰備狀態,讓士兵們配合工程兵們在新加坡島與巴淡島上構築永久性的陸地防禦工事。
為保證自己佔領該島的合法性,王繼業利用安德魯領袖曾經給予自己的手令,派人向存在於亞洲的各個西方列強殖民地當局,以及往來商船業主們公開宣稱:依據國際法,新加坡島業已歸屬西班牙王國所有,新加坡島作為攝政王殿下的私人領地,它絕不容任何人加以染指。
作為呂宋殖民地最高軍事指揮官,王繼業藉口馬六甲海盜過度氾濫,已嚴重危害各國商船的正常貿易,宣佈在圍剿那群無法無天的海盜的同時,也會無限制封鎖馬六甲海峽的東南面出口,防止海盜四處流傳;另外,王繼業還把大量廢舊船隻鑿沉於新加坡島與巴淡島之間淺灘,僅僅留下一處靠近新加坡的狹窄海域讓各地商船按次序通行,而一切往來船隻必須無條件接受當地駐軍的例行檢查,一旦反抗就以逮捕海盜的罪名,施於無情鎮壓。
1795年5月開始,曾經寂寞無名的新加坡早已不是人煙稀少的荒島,逐漸成為歐洲各國通往遠東貿易中轉站,以及日後馬六甲戰爭的焦點。幾乎在一夜之間,僅僅有千餘名華人存在的小島上,當地的人們突然發現,從來自呂宋的大批艦船裡,走下來數萬名全副武裝的法國與西班牙士兵,還有他們身後費勁拽扯著一門門黑乎乎的巨型火炮。
老實巴交的移民們還以為洋鬼子們想要圖謀這塊荒無人煙的島嶼,擔心這些渾身是長毛的西方殖民地軍人對村子華人的迫害,擔驚受怕之餘,唯有個個跑回家中鴕鳥狀的避難,提心吊膽的透過破爛窗戶張望外來洋鬼子們的一舉一動。
令所有人感到意外的是,這些手執殺人武器的外來者,並沒有像他們設想的那樣,極度野蠻的闖入房間四處燒殺搶掠,卻是安靜的集結在村外的空地上,不動聲色的搭起帳篷休整。兩給小時過去了,整個村子裡連狗都不敢吭一聲,除了幾隻剛下完蛋的母雞在不停的叫喚向主人邀功外,依然沒有任何動靜,更沒外人主動打攪這些原地居民。
見到事出蹊蹺,一向在村落中負責主事的幾個華人長老急急忙忙湊在一起合計,長時間的商談之後,他們決定派出一名懂得幾句法語的年輕村民作為全村代表,並挨家挨戶動員村民,拿出家中僅有的一點土特產並推出數小車糧食充作勞軍物資,到村口與外來軍隊的長官們交涉,希望能夠知道對方來此的真實目的,以及想要呆上多長時間,等等。
“報告將軍,村子裡派出了一名代表,他希望得到將軍您的接見。”
棕櫚樹下的陰涼處,席地而坐的王繼業正在向下屬軍官們佈置當前任務,當自己聽到了哨兵的報告,當下一愣,隨即問道:“哦,是村民們主動派出的代表?”
“是的,將軍!”哨兵毫不猶豫的回答道。在登岸之前,這位男爵大人就曾交代過不得肆意擾民,否則,一律按照軍法從事,作為第一任島上值勤的燒餅,當然不敢有絲毫違背。
“好吧,五分鐘後,讓村民的代表到我這裡來!”
王繼業覺得很新奇,按照南洋華人與世無爭且懦弱無能的一貫作風個性,在他們自己面對西方殖民者時,通常的做法只是讓後者跑到自己的家門口肆意掠奪一番。唯有在洋人們拉扯自己的妻女時,才會最終爆發出男人的血性,但這類孤身英雄式的反抗的確軟弱無力。今日能夠主動上前搭訕,看來那個村民的代表頗有些膽識。
再過兩個月,就是柱子二十二歲生日。這位被島上長老們選作的村民的代表,五年前,在一場柔佛蘇丹發動的針對大馬華人的大屠殺中,失去父母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