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失憶的病人,她忘了歡呼雀躍,整個人就像是掉入一場夢魘,醒不過來。
所以到底是誰贏了?
薄宴沒受傷,薄譽絲毫沒佔到便宜,反而自己的人摺進去一大半,薄宴贏了吧,是啊,沒人能鬥得過他。
沒有心的人,不會輸。
隋安沒有上車,轉身沿著馬路快速地走,眼睛背對著朝陽,司機似乎有些意外,連忙跑過去追上隋安,“隋小姐,薄先生讓我來接您。”
“我想自己走走。”她想靜靜。
“隋小姐,薄先生命令我來接您。”司機緊跟著她。
“他只是命令你來接我,並沒有命令我跟你走。”隋安又加快了一點,“而且,你已經來接過我了,不是嗎?”
司機無奈,見隋安不合作,沒辦法地伸手攔住她,“請隋小姐配合。”
“要我配合?我還不配合?”
隋安突然停住腳步大吼,神情像是被惹毛的貓,張開爪子想撓人,甚至想撕碎一切,她眼裡是還沒散去的驚恐,“還要我怎麼配合?我差點連命都沒了,我差點被關到監獄裡,我還要怎麼配合?去她媽的配合,去尼瑪的配合――”
隋安用盡全身力氣吼完,身子乏癢了一樣的難受,她開始大口大口吸氣,五彩的光線在眼底融合成一團,然後就變得黑沉沉,因為一夜沒睡,被幾個警察連續審問,不吃不喝,她還要時刻保持腦子清醒,不掉進別人的語言陷阱,她真的已經撐不住了。
她忙扯住大衣裹緊自己,抱住手臂,低著頭深呼吸,有人扯她的手,隋安一把甩開,“別碰我,你別碰我――”
她眼前是模糊一片的,“你他媽以為你是誰?你是薄宴的司機就了不起?連她媽的司機都覺得高人一等?”
那雙手卻絲毫沒有松力,一把攥住她肩胛骨,“罵夠了嗎?”
隋安肩膀一顫,頓時清醒,她低下頭,清清楚楚看見薄宴鋥亮的鞋尖,她又緩緩抬起,就在薄宴以為她會回頭露出狗腿子式微笑,隋安卻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隋安,你給我站住。”
隋安好像沒聽見,薄宴看著她倔強的背影心底好像缺了一塊般的難受。
“走了這輩子都別想回來,我薄宴不缺女人。”
隋安頓住,她回頭時冷漠的眼神看起來莫名的淒涼,“你何止是不缺女人,你什麼都不缺,你唯獨缺的就是心――”
她轉頭繼續往前走,薄宴沉聲,“如果你覺得永遠都不需要我,你可以走。”
她真的很想說她不需要,但她怎麼不需要,他已經捏住她的七寸,她進不得退不得,活的窩囊。
她背影僵硬,惱恨地一腳踢飛了地上的石子。
薄宴走到她面前,“別在大街上丟人現眼,想鬧脾氣回家鬧。”
他捏住她手腕,拖上車。
不知為什麼,薄宴心疼,這種感覺比聽到薄焜病危的訊息還要難受,隋安安靜地坐在旁邊,卻像一輩子都靠不近那樣遙遠。
他把她微微縮著的身子攏到懷裡,手指輕輕捋順她的髮絲,“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沒有要利用你。”
帶她去南方是因為怕他離開時,薄譽或者薄焜再對她做什麼,帶她去醫院,是因為他把手裡的所有人都安排在醫院附近,把她單獨送到哪他都不安心。
但這些話,他都講不出來。
隋安抓著他的襯衣哭了起來,微微顫動的肩膀牽動著他的每一寸神經,他的手臂緊緊圈住她。
“隋安――”跟著我,你的確受苦了。
這樣很普通很普通,卻又很動情很動情的話,薄宴終是又吞進了嗓子裡。
然而隋安也就是狠狠地哭了一陣,然後就抽噎著坐了回去,然後她看向窗外,“薄先生,是我犯傻了。”
薄宴驀地心痛。
隋安回頭笑笑,“剛剛真是對不起。”
一股酸澀衝上鼻端,薄宴幾乎控制不住地立刻轉過頭。
路上薄宴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似乎是薄焜病情不是很好,讓家屬做好準備。
薄宴揉著太陽穴,目光沉沉地靠在座椅上,就那麼睡著了,這幾天真是折騰得不輕,從南方回來一路他都要開車,幾乎沒怎麼睡,在高速上他也沒有好好休息,緊接著就是醫院的事情,任何人都支撐不住。
下車時隋安叫醒他,他有些茫然地看著隋安,看了好久好久,久到隋安覺得他幾乎從未這麼認真地看過她的臉,隋安叫了他一聲,他才明白過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