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軍浩看到蔣碧雲拿著紅筆正在那作業本上圈圈點點呢,就上前拿起她剛剛改過的一摞作業本,無聊的翻看著,剛剛翻看了兩頁,就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這是一個小姑娘的作文字,上邊蔣碧雲用紅筆畫的部分讓他忍不住的笑出聲,“日頭升起來的時候想我媽過年炸的剛出鍋的油饃,熱騰騰地直冒熱汽,惹得我和弟弟直吞口水。”
蔣碧雲在上邊批語:你媽過年炸的油條是圓的?
他覺得搞笑又翻了幾頁,再次笑出聲來:“老師說司馬遷被人砍了寫了一本筆記,成了名人,我二叔打架被人砍了,躺在床上,也成了名人。”
蔣碧雲批語:你二叔和司馬遷兩個人的事兒有啥關係,胡寫一氣,好好看看課本上司馬遷寫的什麼書。
“今天起早,媽媽就到田裡去了,田野上不見一個人,只有一條狗在慢慢快跑。”蔣碧雲批語:你媽和狗是啥關係,還是你眼神不好?慢慢快跑是什麼跑法?
“老師今天給我們講,要趁年輕,加倍努力。是的,這個時代有人趁年輕多吃飯,有人趁年輕找個好男人,也有的人趁著年輕犯罪,不然死了就偷不了搶不了。”
蔣碧雲批語:什麼邏輯?狗屁不通!
……
他不停地翻看著這些學生的作業本,也不停的哈哈大笑,突然又停住了,心頭竄出一絲傷感來,青山鎮太窮了,這一道道山樑就好像一道道枷鎖將這裡的人們圈入其中,外邊的精彩世界只存在人們的想象中。
他突然想起了以前學過的一首詩《山民》
小時候,他問父親�
“山那邊是什麼”�
父親說“是山”�
“那邊的那邊呢?”�
“山,還是山”�
他不作聲了,看著遠處�
山第一次使他這樣疲倦
��
他想,這輩子是走不出這裡的群山了�
海是有的,但十分遙遠�
他只能活幾十年�
所以沒等到他走到那裡�
就已死在半路上�
死在山中
��
他覺得應該帶著老婆一起上路�
老婆會給他生個兒子�
到他死的時候�
兒子就長大了�
……
他不再想了�
兒子也使他很疲倦�
他只是遺憾�
他的祖先沒有像他一樣想過�
不然,見到大海的該是他了�
這裡的一切和詩中描寫的都很像,有多少村民一輩子的活動範圍就是這塊方圓不到二十里的狹小盆地中,他們沒有出過大山,甚至連縣城的一切也都是在想象中。
他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讓這一切改變,讓大山裡的人都走出去,看看外邊的世界。可是現在他能做的也就是想象,因為這一天似乎太遙遠。
“怎麼不笑了?”蔣碧雲停下手中的筆,疑惑的看著他。
“這不好笑”他搖了搖頭,再也沒有和蔣碧雲打趣的興趣,站起身子說道:“蔣老師,我先走了。”
他回到屋子中的時候就看自己上午用石鎖泡過的水澆灌的西紅柿,令他有些失望的是那些西紅柿和自己作對比的沒有任何區別,這是怎麼回事,明明對水池邊的狗尾草和刺腳芽都發生了變化,同樣是植物,為什麼西紅柿卻沒有任何改變,難道是因為物種的區別,還是時間太短?
劉軍浩看著手中的石鎖百思不得其解,他有些不甘心的將院子裡所有的植物都用石鎖泡過的水澆了一遍,當然都一一作了對比試驗。
第二天一大早起來他再次掛念的看著自己做過記號的植物,可是他們和往常一樣,沒有任何改變,倒是水池邊的植物讓他大吃一驚,再次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原本枯枝敗葉滿地的地面完全被綠意籠罩,那些結巴草都長了十幾厘米,好像在地上鋪了一層綠絨一樣,原本纏繞在樹下的一顆豆角竟然竄到了樹頂,開了無數淡紫色的小花,甚至還接了幾個拇指大小的豆角,看上起脆嫩脆嫩的,煞是喜人。
這顆豆角因為長在洋槐樹下,被樹奪走了肥料,因此只有一人多高,根莖細的好像牙籤一樣,今天卻變得小拇指粗細。
他再次檢視了院子裡其他的豆角後,知道這裡邊肯定有玄妙,只是自己一時沒有想到。
從豆角的長勢來看,顯然用這石鎖泡過的水同樣對植物也有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