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楚朝威抑制著自己的情緒，低沉地說出兩個字。

“亦彬少爺，進機艙吧。”兩個保衛員扶著楚亦彬。

楚亦彬中彈的小腿流了很多血，再加上情緒激盪，整個人有些虛脫了。

保衛員們先把楚亦彬送上直升機，再接過楚朝威懷裡的楚亦楠，抱他進機艙。

“弟弟……”楚亦彬看到楚亦楠呼吸微弱，心像被鋒利的刀子猛扎似的，咬著發白的唇，忍著沒有在這樣的時候，失聲痛哭。

他不敢想後果，不敢想失去弟弟，縱使他以前跟弟弟很少交流，他們的感情，甚至不如楚亦楠和方睿哲的友情！

直升飛機起飛了，朝軍區醫院而去。

楚朝威坐在機艙地上，把小兒子攬在懷裡。

雖然爸爸一言不發，可是這樣的氣場，楚亦彬知道弟弟很危險！

凝滯的機艙裡，只聽得到直升飛機螺旋槳“突突突”的轉動聲，恨不得它再轉快一點。

“楚亦彬……”一聲低喃，從楚亦楠蒼白的唇邊溢位來。

“弟弟！”楚亦彬從椅子上跌下來，跪坐在楚亦楠的身邊。

楚朝威的喉嚨發堵，沙啞地說道：“亦楠，你哥哥沒事。你再堅持一會，很快就到醫院了。”

“楚亦彬……”楚亦楠試圖睜開眼睛，可是他太乏力了，只是細密的眼睫毛微微地顫動了一下。

“弟弟，我在！”楚亦彬忍著眼眶裡的淚水，哽咽地說道，“你要哥哥做什麼，哥哥都做！你要好起來！”

楚亦楠氣若游絲，斷斷續續地說道：“楚亦彬……請你……請你好好……愛護梨兒，我知道你……請你……”

楚亦楠沒有把話說完，卻已經說不出話了。

“弟弟！”眼淚湧出來，楚亦彬忍著沒有哭出聲音，“請你不要有事，梨兒會傷心的！她需要的是你！”

可是昏迷的楚亦楠，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

楚朝威握著楚亦楠的手腕，下意識地握得很緊。他無話，可是胸口被複雜的情緒撞擊著。

他訓斥他，惱怒他，可是不想失去他的小兒子！不想！

——

直升飛機降落在軍區醫院主大樓頂上。

已經有醫生護士等在那裡。

楚亦彬和楚亦楠都被送去急救。

楚亦彬左小腿上的子彈取出來了，只傷及皮肉，包紮好，在監護病房裡躺著。

可是他牽掛弟弟，過去五六個小時了，楚亦楠那邊還沒有訊息。

楚亦彬趁著護理出去的間隙，他下了床。

腳上的麻藥藥效沒有完全散去，他拿了雙柺，拄著，去搶救室。

那邊，來了許多家人，爺爺楚帛雄也來了，大家神情凝重。

莫雅芙眼圈紅紅的，一直看著緊閉的手術室大門，因為恐懼，一雙手揪在一起，泛白了。

“爸爸媽媽……”楚亦彬哽咽地走過來。

“亦彬！”大家都朝楚亦彬看。

“亦彬，這是怎麼回事？”楚帛雄有震怒的情緒，“慕家對你和亦楠做了什麼？慕業秉那個老東西，對我不服氣，要殺了我兩個孫子嗎？”

“對不起！”楚亦彬跪下，“是我錯了！是我害了亦楠，連累了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