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此刻正是應了那句話,近鄉情怯。遊子當歸。
我媽遠遠的看到我,手上的繩子直接就鬆開了,兩隻山羊撒腿就跑,她也全然顧不上,直接就衝我跑了過來。
我知道,她是生怕自己又做夢。生怕又是村頭這群人在捉弄自己,三步並作兩步衝過來一路小跑,到我跟前一把就抓住了我的胳膊。
她說,“一木,兒子,你再也跑不掉了,媽抓到你了!”
我問,“媽你是不是在夢裡經常抓我啊……”
我媽當即就哭了,眼淚簌簌的留下來,說,“可是每次媽都抓不到,睜開眼睛卻發現是在做夢。媽真不想醒過來……”
“這次是真的,我真回來了。”
我緊緊的把老邁的媽媽抱在懷裡,零也是鼻子一酸,長出了一口氣站在了一邊兒,眼眶紅紅的。
我們沒有理會村裡的閒言碎語,我媽拉著我就回家,到家直接把還在下蛋的老母雞腦袋剁了!說今晚一定給我煲湯。、
我爸還說,我小時候為了吃她養的下蛋老母雞,沒少捱打。
可是現在,我媽毫不猶豫的就把雞殺了,一邊殺一邊哭,“好吃媽天天給你殺。你就住咱家別走了……”
傍晚時候,村裡一個老叔把跑掉的山羊拉著送了回來,老根叔是個好人,我媽說。
“只是他兒子不正混,在城裡跟人賭錢,上次被打斷了腿,傷還沒有養好就又跑出去了,哎,也是苦了你老根叔了……”我媽一邊兒做飯,一邊兒長吁短嘆。
我把提前買好的香菸給老根叔拿了一條,老根叔又問我在外面混的咋樣,我說還行。他也沒再多問,很快就走了。
晚上,我們一家子人坐在一塊兒吃飯,問東問西的,都高興地不得了,我爸說這就跟過年一樣,全然沒想到我會今天突然回來。
我媽一直都很拘束,看零的眼神很怪異。
時不時的給我使眼色讓我給零夾菜,其實她不說我也知道,她一定是把零當成我女朋友了。
這年頭農村人娶個媳婦兒都嬌貴的不得了,我媽也自覺的扮演起了丫鬟的角色。
零慌忙攔住她,她從不輕易表露的微笑,今晚也一直掛在臉上,我覺得零真是個好姑娘,以後誰娶誰有福氣。
晚上睡覺,我媽拉著問我說,“哎,一木,你和這姑娘,啥關係啊?”
我把提前編好的謊話直接說出來,我說人家是作家,下鄉採風,跟我順道。
我媽當即就懵逼了,一拍大腿,“呀,那咱家沒那麼多房間啊,我尋思你我兒媳婦兒,就給你倆收拾到一個房間了……”
我真是無語,然而,我和零本來也就同居過,想了想,擺擺手說算了,“那行吧,那就住一個房間吧、”
這時候我媽突然嘿嘿一笑,我才知道我中計了。
她指了指我的腦袋,“你個臭小子,還想騙我?是女朋友就是女朋友唄,有啥不好意思的、”
“你耍我啊?”我一臉懵逼。
我媽卻說,“啥叫耍你,我真的只收拾了一個房間……”
可能,我找到了一些童年的味道吧,零也不在乎是不是同居的。用她的話來說……“什麼都是應該的。”
臨睡前,我爸說,“一木啊,這次回來,是有事兒?幾天走啊?”
我搖搖頭,“不確定呢。待一段時間再說。”
“那單位不忙嗎?”
“還行,我請了年假,就是回來看看你們……”
後來我爸神神秘秘的說,“好啊,能住幾天就好,明天沒什麼事兒。跟我出去打獵啊,正好你這小女朋友……哦不,這姑娘也要寫作採風,一塊兒出去轉轉,也能刺激刺激靈感,行不行姑娘?”
零溫馴的像只小綿羊直接點頭說可以。一句“謝謝叔叔”把我爸樂的找不著北。
我說,“老爹喲,你這腿腳不咋地,還能打獵?”
我爸興奮的拍了拍胸口,“咋的?現在就嫌棄你老子沒本事了?我腿腳不好,子彈腿腳好啊。嘿,想當年,我可以一天打死三十隻兔子的打獵能手呢!”
說到獵搶,我眼神跳動了一下,這次回來,本來也就和這個事兒有關、
我問,“爸,咱家還有這玩意兒?”
我爸點頭,“前幾年上級讓上繳的時候,都上繳了,要不然家家戶戶都有,不過老一輩兒的人打獵為生,這種土槍啥的自己都會做,這幾年山裡下來不少野生動物,打獵這活計又火熱了起來,前幾天我還打了一隻野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