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玉獨自喝了兩碗茶後離開。
一直到她離開這座小鎮,背影成了黑點,唐樂天才從藏身的地方出來。
「你真的決定這樣做?」有人在他身後問他。
「對。」唐樂天回答得很堅定。
「你就不怕她到時候跟你翻臉?」身後那人聲音中透著濃濃的調侃和期待好戲上演的興奮。
唐樂天扭頭看了他一眼,又繼續看心上人離開的方向,用一種很不正經的口吻道:「那又怎麼樣呢?反正她平日也是想翻臉就翻臉,不在乎多這一次。」
「你這是有恃無恐,就不怕真惹惱她了?」
「真惱了就哄啊,反正我又的是時間跟她耗。」
「你這樣,我可真同情被你喜歡上的女孩子。」
「你不用擔心,你這輩子是不會有這個機會被我喜歡上的。」
「姓唐的,看在我為你兩肋插刀的份上,你就不能嘴上積點德嗎?」
「如果我說我喜歡上你了,你怎麼辦?!」
「那還用說,肯定有多遠跑多遠。」
唐樂天不禁哈哈大笑。
那人也跟著大笑。
那時一個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人,看起來毫無特點,屬於那種沒入人堆就迅速不見的型別,而這種長相的人通常的最佳職業就是——賊!
而這個站在唐樂天身邊的人就是一個賊,一個賊中之賊,偷王之王。
「話說回來,唐樂天,你真的要去北疆?」
「有問題嗎?」
「程千里可不是簡單的人,而且那裡還是他的地盤。」
「我總可能讓自己的女人回去冒險,這是男人的擔當。」
「你會不會把赤焰天魔教的左護法看得太弱了?據說她十五歲的時候就,一個人搗毀了北疆最兇悍的馬匪窩,殺了對方兩百八十七人,沒留一個活口。」
唐樂天清了下嗓子,毫不留情地一腳朝那人踹去,「你不用這麼陰險,我不會因此就對她有什麼心理陰影的。」
「哼,我等著看你被左護法收拾的時候。」
「滾。」
「滾就滾,下次有事別找我。」
「想得美。」
「我司徒空當年真是年幼無知,才誤交你這樣一個損友。」那人搖著頭,嘆著氣,漸漸走遠了。
林飛玉從客棧樓上走下來的時候,客棧掌櫃將一封書信遞給了她。
「不久前有人將此信送來,說要交予姑娘。」
林飛玉心下有些詫異,面上卻是不顯,只接過信,到客棧大廳一張桌旁坐下,隨手拆開了信封。
在看到信上熟悉字跡時,林飛玉眼神柔和,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淺笑,讓無意中看到的人頓感驚豔,宛若高山之雪遇日消融,春回大地,山河解凍。
只可惜,在她看完那封信之後臉上又變得冰冷一片,讓人扼腕不已。
不知是何人讓這冰雪玉人展露片刻的妍豔?
用過早飯後,林飛玉便離開趕往那人信中所約之地,只是,她沒有想到等待她的回事這樣一種情形——
枯黃的樹葉在秋風中盤旋飛舞,在肅殺的氣氛中直入雲霄。
看著面前那十八名手持戒棍的少林武僧,林飛玉周身的氣氛壓抑冰冷得讓人窒息。
背叛!
從骨頭縫裡滲出來的冰寒浸滿全身,林飛玉從未覺得心如此冷過,唐樂天,這便是你讓我來見的人嗎?
「施主,請隨貧僧等到少林一行。」
林飛玉聲音冷得能掉出冰渣,「如果本座不願意呢?!」
「那貧僧等只有得罪了。」
「唐樂天人呢?」那個騙她前來相見卻不見蹤影的男人呢?
「唐施主已先行離開,他讓施主隨我等回去。」
「好!好!」林飛玉驀地大笑兩聲,笑聲中,靈蛇劍出鞘,「本座今日便會一會少林聞名天下的十八羅漢陣。」
紫色身影倏忽閃動,快如閃電,迅如疾雷,欲從天羅地網似的十八羅漢陣闖出生機,怎奈那十八羅漢陣似是針對她武功山的弱點而來,讓林飛玉應付得極是吃力。
唐樂天,這便是你回報給我的一腔情意嗎?
她能猜到這似專門對付她而設的羅漢陣是經過唐樂天指導的,旁人做不到如此地步,即使是教主都不能。
只有他,只有那個叫做唐樂天,得到她全部信任的男人能做到。
師傅說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