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喬嘆了口氣，慢慢地走了上臺階。

“你先讓一讓，我把門開啟。”

韓律依言後退了幾步，看著她。

而陸喬一直低垂著眼眸，掏出鑰匙開啟了門，隨後對後面的人說：“你先進來，有什麼話我們在屋裡說。”說著，從鞋櫃裡拿出一雙招待客人穿的家居拖鞋給他穿。

陸喬也沒有顧及他進門，徑自往廚房的方向走去，倒了杯溫水大口喝著，喝完以後又倒了杯水。從廚房裡出來的時候，手裡端著一杯白開水走到客廳裡，發現韓律站在落地窗前望著外面的景色。

她把水杯放在茶几上，對那邊站著的人說：“家裡只有白開水，沒其他喝的。”

韓律慢慢地轉過身子，眼神落在沙發上的陸喬身上，久久沒有移開。

陸喬不自在地轉過臉，看向對面牆上掛著的鐘，說：“你找我是想說什麼事？現在說吧。”

他依舊站在原地，但大半個身體已經側了過來，定定地望著陸喬。他沉默了會兒，像是在醞釀心中的話，良久，他才開口對陸喬說：“你……”話甫一出口，他才感覺到嗓子有些乾澀，清咳了咳，說出了藏在心裡的疑問，“喬喬，你是不是真的結婚了？”

陸喬陡然望向他，動了動嘴唇，卻沒有聲音，只見他定定地看著她，似乎一定要聽她說出答案。

她撇開了視線，而後笑了笑說：“我連兒子都有了，你說我難道會沒有結婚？”

“孩子是他的？”

陸喬像是聽到了可笑的問題似的，反問他：“孩子不是他的，難道是你的？”

韓律閉上了眼睛，繼而很快睜開，走到她身邊，說：“聽說這裡只有你和你兒子兩個人住，那你的丈夫呢？你不是結婚了嗎？”

陸喬注意到他走路的姿勢有些奇怪，但也沒怎麼在意，看了眼旁邊的他，笑著說：“你覺得我在騙你？真沒必要，如果真那麼想知道，那我就和你說好了，他以前在國外，最近才剛剛回來。”陸喬說著，把茶几上的那杯水推了過去，對他說，“喝口水吧。”

“是照片上的那個男人嗎？”晦暗的眼神落在旁邊的照片上，他開口詢問。

陸喬循著他的視線看向那張照片，她和土豆以及傅承淮，那是土豆三週歲生日時照的照片，是在一個度假村，當時還有傅承謹。其實不止這張照片，臥室裡還有別的照片，只不過那些照片大多都是傅承謹和土豆的，偶爾還有她。

“對。”

“那他……對你們好嗎？”明明知道這是顯而易見的，他還是想從陸喬的口中知道這些事。

陸喬略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說：“當然好。”

接著兩人都沉默下來。

“我先走了，你……”韓律最後看了她一眼，話沒有說完，直接走出了陸喬的家。

而陸喬沒有抬頭，低垂著眸子不知在想些什麼，很久都是這個樣子。

******

唐子彥站在門口，皺著眉看著門上繁複的花紋，第三次伸手去按一邊的門鈴，只是這次的反應和前兩次一樣，仍舊沒有人過來給他開門，他長長地嘆了口氣。

韓律的秘書說他早上根本沒有去過公司，如果不在這裡，他又會在哪裡呢？就在他轉身想離開這裡的時候，身後的門毫無徵兆地被開啟了，他驚訝地轉過頭看向開門的人。

“餘音，你怎麼在這裡？”

餘音看見他的神色，連連擺擺手，說：“你可別誤會了，我是早上才過來的。”

唐子彥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放鬆下來，他蹙眉看了看她身上微皺穿的衣服，接著打不走了進去，對跟在他身後的餘音說：“他人呢？我按了好幾次的門鈴，怎麼都不過來開門？”

“你進去之後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我早上過來的時候也都是自己開的門。”

唐子彥倏地轉過身，問她：“他給你了他家的鑰匙？”他以前明明聽韓律說過，他和餘音只是朋友，讓他們幾個朋友以後不要隨意地開玩笑，難道這麼快就變了？

餘音有些無奈地朝他笑笑，說：“怎麼可能？我是在他家門口找到鑰匙的。沒想到他這人也會隨意地把鑰匙放在地毯下，也不怕被人拿走。”說著，還搖了搖頭。

唐子彥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經過客廳走上了二樓。

一推開門，就看見韓律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地似乎是在睡覺。

“他還在睡覺？”唐子彥轉過身問餘音，他瞥見床頭的菸灰缸裡滿滿的香菸蒂，眉頭皺的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