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一起經歷了那麼可怕的事情,導致兒子先天體質那麼差。
憶起安愷發燒時的樣子,君澈的心刺痛刺痛。
他不會怪他的安悅明知道自己用了那麼多藥,對孩子肯定會有影響,還堅持要把孩子生下來。那不是安悅的錯!是他的錯,都是他的錯!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就算要了他的命,他也不會離開安悅的。可惜,世界上沒有後悔藥,他現在再悔再恨都無法讓時間倒流,他也不會再糾結著過去的決定,目前他要做的就是尋求真相,找出傷害安悅的幕後人,重新進駐安悅的心,一家三口能夠真真正正地團聚,用他的餘生去彌補安悅母子。
安悅會堅持生下安愷,或許是她對他用情太深,哪怕在失憶的情況下,還是憑著本能要保住他的孩子。
想到這裡,君澈微彎著腰,愛憐又心疼地用他的唇舌,溫柔地輕吻著安悅的臉,一邊吻一邊低喃著歉意的話。
“安悅……”
“君澈……”安悅微微地別開臉,想著避開他的親吻,一滴滾燙的淚忽然滴落在她的臉上,她錯愕地看向了君澈,近在咫尺的俊顏除了深深的心疼還是心疼,不同的是那雙深邃的眼眸泛著紅意,男兒淚在他的眼裡打轉,沒有掩飾,淚水滴落在她的臉上,一滴接著一滴,那般滾燙,那般灼熱,如同烈火一般焚燒著安悅的理智,焚燒著安悅的心。
她不是第一次看到男人落淚,她車禍後,常見到父親揹著她落淚。可是君澈的淚卻讓她有一種無法言明的痛,他是那麼霸道,那麼高高在上的一個人,哪怕在她的面前,他溫柔平和,一點架子都沒有。她以為,天塌下來,他都會頂著,絕不皺一下眉頭的硬漢。沒想到他也會落淚,是因為她嗎?
他對安悅用情那般深!
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讓他此刻因為心疼而落淚?
有人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安悅……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君澈心疼地親吻著錯愕的安悅,痛苦的話斷斷續續而出。他的安悅,因為他受了多少的苦?他的兒子因為他受了多大的折磨?他無法找到詞語來形容自己心裡此刻的痛楚,他只知道他的心很痛很痛,雙眼便變得迷濛,鼻頭泛著酸意,淚水就滴落了。
一雙柔軟的小手欺上他的臉,輕輕地拭去他眼角的淚,安悅用著她的溫柔,無聲地安撫著他。不管她是不他的安悅,面對如此長情又充滿自責的他,她只想安撫。
樓下的人不知道兩個人在樓上談著什麼,只能靜靜地等候著。
“能給我一張紙嗎?”李依林忽然對莫問說道。
莫問轉身就去替他拿來了一張紙,還有一支筆。
李依林接過紙和筆,飛快地在紙上面寫了些字,看著像是處方。
“依林,你給誰開處方?”慕容安是醫生,一看便知道李依林寫的是去風散熱的處方,隨口問著。
李依林看向了安靜地坐著,等待母親下樓來的安愷,說著:“是給這位小朋友的,他受了風寒,雖然現在症狀還沒有顯露出來,如果不吃點藥,半夜時分,他必定發燒。”
“叔叔,我沒發燒。”
聽到李依林說自己會發燒,安愷淡冷地反駁著。
沈小依則緊張地探向他的額,片刻後也駁著李依林:“你胡說八道什麼,小愷好好的,你竟然說他會發燒,有你這樣當醫生的嗎?詛咒人家生病。”
李依林沒有說話,還在寫著他的處方。
慕容安也說著:“依林,你剛才把脈的時候,怎麼沒有說?你確定了嗎?要是胡說八道,澈會生氣的。”君澈一生氣,李依林就要倒黴了。兩個都是他的朋友,他不希望君澈和李依林鬧翻。
寫好了處方,李依林收起了處方,淡淡地看一眼樓上,說著:“剛才是什麼情景,你也看到了,我有機會說嗎?慕容,你也是醫生,你可以替這位小朋友把把脈的。”
不用李依林提醒,慕容安都想替安愷把脈,可惜他還沒有伸出手,安愷那雙淡冷的黑眸就淡冷地掃了過來,面對著眉眼像極了君澈的安愷,慕容安竟然不好意思上前替安愷把脈。
這個小傢伙頂多六歲,那眼神淡冷成這種程度,讓人不敢輕易親近他。
樓梯上傳來了腳步聲。
君澈和安悅下樓了。
大家不由自主地把視線投向兩個人,想從兩個人的臉上探索些什麼,君澈的臉上除了溫柔別無其他,安悅的臉上淡淡的,宛如萬里晴空中默默飄移著的浮雲,無法確定其中是否夾著風和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