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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如果我們長期留在井岡山,就會影響湘鄂贛邊區的發展。一種意見是接受前委指示,保衛井岡山後方,使紅四軍主力安全脫離敵軍包圍,向白區發展。如果紅五軍不承擔這項任務,紅四軍離開後,湘贛邊區政權也可能受到損失,甚至搞垮。故我們應當承擔起來。第一種意見是大多數,第二種意見是我和代遠。我們說服了不同意見的同志,準備犧牲區域性,使主力安全向外發展。

紅四軍離開井岡山時,計劃轉移到敵後,也就是敵之外翼,配合守山部隊,尋找戰機夾擊敵軍,以打敗敵軍的“圍剿”。他們從小行洲向遂川及以南前進時,江西敵軍之謝文彬旅即尾隨紅四軍之後。如果部署得好,是可能殲滅或擊潰該敵的。我四軍進至大餘、南康,遭受謝文彬旅襲擊,經贛南安遠、尋鄔向閩西南轉進了,這就完全脫離了井岡山。堅守井岡山的五軍,五個連分守五條路,成為孤軍奮戰了。

井岡山突圍

在紅四軍離開井岡山後的第三天,湘贛兩省白軍約十二至十五個團向井岡山合圍攻擊。“圍剿”井岡山之敵,湘贛兩省各為四個旅八個團。進攻時,湘敵只發現七個團;贛敵除謝文彬旅尾隨我四軍外,還有三個旅六個團,進攻時只發現五個團。似此,進攻井岡山之敵,全部兵力大約是十二至十四個團。每團平均以二千人計,當在二萬四千至二萬八千人之間。我以七八百人對上述敵軍兵力,敵優我劣,是三四十倍之比。重層圍攻三晝夜,我黃洋界、八面山、白泥湖三路陣地均被敵突破。我守黃洋界的李燦大隊(連),八面山之彭、李大隊(連)均被敵隔斷。

我和賀國中在茨坪集合了三個大隊、特務排及後方勤雜人員等五百多人,在敵重層包圍中突圍,如果不突圍,當然會全軍覆滅。但紅軍留下的傷病殘員、婦女、小孩一千餘人,要突出敵軍重層包圍,則部隊要在前面開路,又要在後面掩護,真是不容易。從井岡山主峰腹部的懸崖峭壁處,在獵人和野獸爬行過的小道上,攀行了一天一晚,算是突出了敵軍第一層包圍。

時值嚴寒,天下大雪,高山積雪尺許,我的乾糧袋炒米丟失了,我不願別人知道,兩天未吃一粒米,飢餓疲乏,真有寸步難行之勢。可是槍聲一響,勁又不知從哪兒來的。在爛草田擊破敵軍阻擊小部隊,算是突破了第二層包圍。

突圍的第三天,剛到大汾,又遭敵軍三面伏擊,在敵人三面火力交叉射擊下,我們有全部被殲危險。只有集中三個大隊突擊一點。我軍奮勇從中突破敵人伏擊陣地,繼續南進,算是衝出了敵人最後一層包圍。可是敵方兵力大,我軍人數少,突破口被敵封鎖,後面傷病殘人員又被包圍,傷員亦無法救出。我紅軍被三四十倍優勢之敵重層包圍攻擊,突圍後又遇伏擊,這樣險惡的戰鬥環境,除共產黨領導的工農紅軍外,其他任何軍隊都會被消滅。敵軍攻佔井岡山後,一時反動氣焰囂張,追擊、側擊、堵擊、伏擊,他們滿以為撈到了很多東西,其實什麼也沒有撈到,被英雄的紅軍打碎了他們的幻想。

可是這件事,在一九六九年國慶節後,我《人民日報》通訊員說成是彭德懷不要根據地,違反毛主席指示。我看這種人對根據地不是完全無知,就是打起偉大毛澤東思想紅旗反對毛澤東思想。他不瞭解什麼叫做根據地,也不瞭解如何才能創造根據地,更不知道如何才能堅持根據地的鬥爭,只是一位信口開河的主觀主義者,他現在肚子吃得飽飽的,身上穿得暖暖的,也在隨聲附和地大罵違反毛澤東思想。讓他去胡說八道吧,謹慎點吧,防止某天一跤跌倒,跌落自己的牙齒啊!

從大汾突圍出來,這時只有五百餘人。越過上猶、崇義大山,從南康上游渡過章水。時值臘月三十日過大年時節,離河岸不到三里即一大村莊,有數百戶,大地主家大擺筵席,慶祝年三十晚。紅軍一到,他們當然跑了。從井岡山突圍以來,已有二十日,在敵不斷追擊、側擊下,飢疲交困已達極點,遇此機會,大家是喜笑顏開,飽食飽飲自不待說。在吃飯時,我說要快走,離開這村五里也好。其他同志都不同意立即走,主張明天拂曉走。我說:“此地離粵贛公路線敵軍據點,遠者四十里,近者才三十里,渡河地某鎮有電話,恐已通知敵軍。我軍渡河近三小時,敵軍可能已經出動,晚上十二點,敵軍可能達到此地將我們包圍住,明早拂曉攻擊。過去敵軍不敢輕率,現在是打破井岡山的時候,反動派氣焰囂張,敵軍勁頭很大。”他們都說,拂曉前出發沒有問題。事實是,大家都很疲勞,把緊急情況看成了一般情況。平日滕代遠同志對軍事行動從不干預,這次他也不同意,把我氣得難以形容。

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