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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光被眼簾隔絕的闇昧中,她雙臂環住他肩膊,他解開了她最後的小屏障。

那麼異樣是從什麼時候覺察的呢?異樣又是緣何而起的呢?是從他脫掉她小內內的那一刻起?還是從指尖輕旋著試探開始的?她原本軟糯的身體下意識繃緊再繃緊,錯亂的呼吸漸趨於深滯,環住他肩膊的手指亦絞緊,淚水大顆大顆滾落如雨。

為什麼會這樣?她之前不是不願意。他指尖甚至已薄染了春潤,卻仿似他將將才觸及,盡皆化為戰慄與驚怖。為什麼會這樣?附唇於她耳畔他輕聲問,“一一,妳怎麼了?”

沈一一不答,捲翹長睫間淚水愈洶湧,俄而將臉側向旁,曲起雙腿蜷縮在一起。“覺得太快了?”紀小鄢益加溫柔地問,覺得太快了他可以等。反正已等了這麼久。

雙手掩面她搖了搖頭,無聲哽咽牽出啜泣,“不是……”她抽噎著答,“不是……”

“那是怎麼了?”吻著她小巧耳珠他循循善誘著問,腦子裡一瞬閃過數種可能。女孩兒成長的過程實則危機重重,難道她,曾遭遇過猥|褻或侵犯?

沈一一已哭得說不出話,細弱身體小獸一樣抱成團,齒關嗒嗒輕叩她抖得牙齒都在顫。紀小鄢沒有再追問,只用寬闊胸膛擁住她。想一想他又掀開散落的毛毯裹在兩人身體上,再想一想連床頭燈那點熒火黃都擰滅。

溫暖黑暗的空間中,他掌心收了火,平穩有力地摩挲她;柔軟雙唇靜靜擦著她頰側,予她最熨帖的慰藉與安撫。女孩兒的哭聲漸歇了,身體的顫抖亦止了,良久,久到他以為她不會說的時候她終是啞啞道,“我害怕……不是怕你……是怕那樣……像手術一樣……”

傾訴一旦開始就如洪閘開了口,她很艱難很艱難地抽泣道,“每一次,我都好想死;每一次,我都祈禱我下不了手術檯……我不想脫掉褲子赤著那裡被人碰,不想導尿管就那麼刺痛而突兀地扎進來,不想像死魚一樣躺在那兒,都做完手術了,還要叉著腿時不時被人掀開被單檢視有無炎症和感染……”

大片大片的淚水打溼了他肩膀和枕頭,她將她生命中最難消解的噩夢說出來。這噩夢甚至遠甚裴炯當年予以的傷害。沒有經歷過的人或許永遠也不會明白。一個女孩子,青澀的身體尚未向心愛的人敞開,就被冰冷器械一次次地剪劃開。那隱秘嬌妍的花兒本該因愛而綻放,卻在疾病的威脅下不得不袒|露於陌生人的眼前。

羞恥,真羞恥,羞恥到不論做過幾次手術都無法視之為平常。羞恥,真羞恥,羞恥到她不想那樣、她寧願死!可死是一件多麼難的事,她抑鬱到崩潰對自己下了那麼狠的手都沒有死成功,之後唯有在綿長的康復過程中,不斷催眠自己都過去了。

可是真的過去了嗎?

這破敗的身體自有其記憶,腰腹處那抹不掉的縱橫疤痕啊,就在他褪去她衣衫時提醒了她,及至那撫觸……徹底挖開了深埋的恐懼和抗拒。

她是那麼怕,怕他看見那醜陋的疤。她是那麼怕,怕以那種無力的姿態展露他面前。這樣她就更緊地蜷成一小團,抱頭以背對著他。肩部薄伶伶兩片蝴蝶骨戳著他的胸,亦直通通戳痛了他心懷。

……真的好心疼。心疼到紀小鄢甚至有短暫的失語。失語的同時他又很無措。他該怎麼做?這種深鐫入骨的傷他該如何去撫慰?她多舛無常的十七歲,隔著歲月慘烈的殤,他又該用什麼方法去修補?

或許他該告訴她,向生之無奈做出妥協並不是什麼屈辱的事。或許他更該引導她,讓她知曉有一種展露叫嫣然盛放,有一種刺探叫銷魂蝕骨……如是堅定地扳起她龜縮的小腦袋,他捧住她小臉蛋兒不讓她閃躲,舌尖伸出去,他細心吻淨其上的淚,爾後唇舌糾纏著她唇舌,用溫柔慢慢消融她的僵直與畏懼。

黑暗中她漸漸軟下來,或許黑暗真的易令人心安。他卻在她剛剛軟下時,重新擰亮床頭燈。燈光昏黃乍現的一剎那,女孩兒又要蜷起來,“乖,讓我看一看。”他隻手圈固她雙腕,向上置定於她頭頂;他單腿壓制她膝蓋,令女孩兒小兔子一樣四爪抻平地攤開。

低沉嗓音似魔鬼,充滿了蠱惑人心的誘哄,他說我不是別人我是瓦洛佳。他說我是妳的愛人我愛妳。他說我愛妳的傷疤與所有。他說,好一一,妳聽話,給我看一看……

他真的是在看,並滿是讚歎與驚豔。她的身體何其美,彷彿有粉光氤氳在脂玉上,便連腰腹處那些疤,亦只是淺淡蜿蜒的幾痕紅,每一處起伏都凝聚著,造物主至臻無上的恩寵。“為什麼要藏起來?妳這個小壞蛋!”他低低笑著也質問著,唇舌再次遊弋開。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