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會主動來找我談判,沒想到,你還挺沉得住氣。”
蘇沐澤輕笑間,勾起略顯單薄的笑容,“這事兒不用談,我已經決定了。”口氣,是慣有的不溫不火。
一旁的女人也不生氣,只是笑的不明所以。“那女孩我見過,長得還行,家教也還不錯。”
話音剛落,她成功地讓坐在身旁的男生投來了目光,帶著詫異。“見過了?”
“是啊,見過了。”上了眼線的眼角,因這笑容延伸了弧度,隱在眼影下的瞳孔,深不可測。“怎麼,擔心了?”
蘇沐澤無謂聳肩,“沒有,只是有些吃驚罷了。不過我想,頂多只是巧遇吧,不然,她也不會隻字不提。”
口中的“她”,自然是指莫言希。
“茹總,到了。”司機將車停靠在酒店門口,從後視鏡示意後座的上司。
“下車吧,請你吃頓好的,順便,好好聊聊。”
女人的眼眸劃過一絲戲謔,帶著股玩笑,難以琢磨。
蘇沐澤把書包隨意丟棄在後座上,隨著她下了車,漫不經心地跟在身後,偶爾抬頭瞥幾眼大堂屋頂的吊燈,閃得刺眼。
酒店裡有匆匆而過的顧客,不乏在休息區沙發上閒適等人的身影,不經意聽見一兩聲手機快門的聲音,他也懶得側目,直視著走在前面,時不時同大堂經理交談著的女人——茹默。
他還記得小時候,母親也曾和顏悅色地與他說起過名字的由來,似是與“相濡以沫”諧音,寓意美好。
只是在生意圈經歷多了,原本最質樸的東西,漸漸浮華,多了一層刻意,哪怕,是最本真的親情。
不過還好,對於一個女強人來說,兒子的一切,終歸是她一生的軟肋。
“劉姨做的飯菜,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平淡無奇?”
“嗯,挺好的,簡單的家常菜。”
茹默笑了一聲,晃了晃裝了紅酒的高腳杯,抿了一口,“給我一個能讓我信服的、不出國的理由,不要跟我扯什麼愛情。”
蘇沐澤低頭吃完了碗裡剛夾的菜,想了一會兒,“不談愛情,那就剩承諾了。”他認真的神色在對上她輕蔑的笑容時,短暫性蹙了下眉。
“你們才19歲,大好青春才剛剛開始,不過只是年少輕狂萌生的衝動,何必當真?再說了,像我們活了四十多歲的人都不敢輕易說懂愛,說承諾,你們小小年紀,懂什麼?”
也許日後想來,母親的這番話,並不是孤注一擲的偏執,但是青春嘛,不去受點傷,怎麼學會成長?
蘇沐澤偽裝似的笑笑,嘴角牽強,“您既然都把話說的那麼死了,何必再來刁難我?”
“沐澤,我這不是刁難,而是在告訴你正確的方向,沒有哪個做父母的,不想自己的子女過得好。”意識到自己的態度有些讓他牴觸,茹默收起那般自恃,轉戰心平氣和地勸說。
“我懂您的良苦用心。”蘇沐澤放下碗筷,靠著座椅,“但您也一定懂,人這一生,青春就這一次,不去看看自己想要的那般生活,日後回憶,怕是空留遺憾。”
“我不想後悔,也不會後悔。”
和之前同蘇閔漠對話時一樣,毫不退怯的眼神,執著得讓人折服。
“所以,你下定決心要放棄美國優越而輕鬆的物質條件,跟著她去A大,從零開始去換來一張簡單而毫無份量的文憑?”
“當然,而且,我並不覺得,國內的教學資源,就一定會比國外的差。”
包廂裡,沉默了接近一刻鐘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裡,蘇沐澤無謂地吃著飯桌上的佳餚,而茹默也只是悶聲不吭地喝著酒,直到透明的杯子裡尋不見丁點的紅色,才緩緩開口,“我會再作考慮的。”
“您的態度,並不影響我的決定。”
茹默兀自一笑,“那莫言希的態度,是不是就能左右你的想法呢?”
男生眸光一沉,嘴角殘留的笑意也瞬間散去,“您最好別去打擾她,她快要考試了。”
“嗯,我知道,A大播音與主持專業,准考證號,8125。”
☆、愛的請求
『唯有你堅定不移的支援與信賴,才是我不顧一切執著下去的動力。』
“媽,我希望你三思而後行。”蘇沐澤的眉頭,皺得快要擰為一團,他不是不知道,母親事先打聽得如此仔細,所謂什麼目的。
“三思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個條件。”
蘇沐澤沉默片刻,語氣比先前冷淡了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