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此事我看不宜交給醫官院的人來做。”
石晏不解道:“為什麼?醫官院的太醫,難道還信不過?”
“那倒不是,不過如今此事都是我們私下而為,倘使他們問起藥材來源我們如何回答?”
“照這麼說……那隻能等查明事情真相之後才,我才能告訴黃捕頭麼?”
穆信偏頭沉默了一會兒,方道:“也並非如此絕對,倘若到時候有意外發生……總而言之,一切見機行事。”
“唔……話雖這麼說,可我也不會醫術啊。”石晏撓撓耳根,冥思苦想,“師姐也不會,我姐夫也不會,初然就更不用說了……誒,倒可以找那個曾書生幫幫忙。”
“我亦是如此想法。”穆信略一頷首,心中卻有幾分介懷,那曾澍遠看似半吊子的功夫,也不知能不能成。
“咦?”
正在此時隱約覺得頭頂上有些動靜,石晏側耳傾聽,往石階上又走了幾步,忽然回頭道:“怎麼吵吵鬧鬧的,難道藥鋪中的人都起來了?
穆信忙將燈盞拿上:“這裡不宜久留,我們快走。”
“好。”
從底下密室出來的時候,書房外不遠處星星點點的亮著燈火,似乎有不少人在附近。石晏快步走到窗邊蹲下,凝神注意著外面的一舉一動,只聞周圍人聲吵雜。
“大家往那邊找找,有賊人溜進來了!”
“都提起精神來!”
又聽得有人問:“要不要去告訴當家的?”
“當家的這會子恐是在睡覺,晚些時候再去打攪他,否則又該捱罵了!”
“是是是。”
不知這些人尋的是否是他們二人,石晏不禁急了一身冷汗。確定書房周圍的人都走開了,他才直起身子,轉身去把桌上的翻亂的書都按原位擺好。
穆信將石室的門關上,二人方從書房之中退出來。
不想門前正好有幾個提著燈籠火把的家丁路過,石晏險些撞了個正著,幸好穆信眼疾手快拽了他藏在兩牆縫隙中,這才逃過一劫。
石晏鬆了口氣,對著穆信擠眉弄眼的表達著內心複雜的情感,後者只是搖頭輕嘆,一臉無語。
要說輕功,石晏學的不算好,但要從這些毫無武功之人眼底下逃走還是問題不大。
兩人順著來路飛簷走壁,不一會兒就到了街上,轉眼見藥鋪裡的燈光已經越亮越多,人聲也愈漸吵雜,想必那邱相鳴也醒了。
石晏拍了拍胸口,猶自慶幸道:“還好跑得快,也不曉得他們是怎麼發現咱們的,明明已經這般小心謹慎了。”
耳邊吹了一陣涼風,耳中竟有些鳴叫聲,穆信晃了晃頭,好容易平復下來。
心中只覺得奇怪,今夜如何身體這般的不適,莫非當真是自己未曾休息好?並沒細想,伸手從懷裡摸到油紙包的藥材,他放下心來,方對石晏道:“時候不早了,你先回開封府吧。”
“好……啊,那師父你呢?”
穆信猶豫了一下,還是道:“我去一趟城郊。”
*
子時已過,丑時雞鳴,夜尚未央,冬季裡,天色顯得格外安寧,大約是冷的緣故,連呼吸的空氣都格外冰涼,乾枯的草地上走一步便能聽到“咯吱”的聲響。
軍營之內,來往巡視的禁軍比白天少了許多,靜悄悄的。立在帳外的火盆子時不時,嗶嗶啵啵爆出些火星來。
本以為都這個時候了,她想必已經睡下,豈料遠遠地就瞧見初然的帳內還亮著光,光線模模糊糊,看不清裡面有什麼。
穆信在外面站了一陣,腳輕輕抬起,然後又緩緩放下。
雖想著過來看看她,可到底卻也不知說些什麼好,她臉上的紅斑若是愈發嚴重了,只怕不願讓自己看見的罷……
猶豫了良久,夜間的薄霧浸溼了半個肩頭他也沒有發覺,終究是安安嘆了口氣,轉身就要走,正在此時營帳卻被人撩開了——
“穆大人?”
那走出來的不是初然卻是曾澍遠,穆信回過頭看他,眉頭不自覺皺起來:“這麼晚了,你……”
“哦,穆大人別誤會。”曾澍遠連忙作揖賠笑,“我只是來給鳳姑娘瞧病的。”
“子時都過了,還要看病麼?”
聽他提起,曾澍遠也是笑得勉強:“沒辦法,這幾天病情加重了,高燒一直不退。白日裡照看母親,下午直到晚上我兩個地方來來回回的跑,也就這時候她才睡下。”
“加重了?”穆信聽得心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