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日清晨,高冶平準備出門,剛走到樓下,就遠遠的看見文雅爸垂頭喪氣的跌跌撞撞的走回來,這一夜未歸,也不知在哪呆一宿,難不成在這兒也有什麼熟人?
文雅爸雖是無精打采的可是眼睛卻極尖,快步過來一把拉住高冶平。
“冶平,你兜裡有錢沒?”文雅爸左顧右盼,生怕旁人看見似的。
高冶平掏了掏錢包,裡面還有八百多塊,文雅爸眼裡立刻冒了光,一把奪過,全抽出來數了數,滿臉欣喜,張張的點出響聲,“差不多,”想全拿走,又有點不好意的看了看高冶平,將那零頭塞了回去。“先借著,回頭讓文雅還你啊。”
說完將錢包扔給高冶平,轉身又精神抖擻的像換了個人似的大步流星的原路返回。
高冶平看看手上的錢包,又抬頭看了看樓上,心登時涼了,比你女兒還狠,於文雅好歹給我剩個零用錢,你這全拿走了,你們爺倆不是串通好的吧。
這天晚上到深夜,文雅爸才回來,接著就聽見他和文雅媽在客廳裡吵了起來,非常激烈。於文雅一骨碌爬下床忙出去看個究竟,高冶平躺在床上紋絲不動。
文雅媽的嗓門最大,“你他媽了個×的,狗改不了吃屎,有種別回來,偷雞摸狗的事幹得多了!跑姑娘家給我丟人現眼來了!要不你就趕緊給我滾回去,這是啥地方,街頭那兒就掛個派出所的牌子,知不知道,哪天讓人抓進去了,別打電話叫我贖你!跑到這兒來鬼混來了,就該讓你在家等著人家千刀萬剮!”
“滾,少他媽廢話!沒花你一分錢叫喚個屁!”文雅爸嗓門更大,“真進去我倒高興了,後半輩子吃穿不愁!”
於文雅披著衣服忙過來調解,很是擔憂的朝小丁屋望了一眼,“媽,你們這大半夜的吵吵個啥啊,都睡覺呢。”這屋裡還有小孩子呢,別嚇壞了人家。
“你爸就不是個東西,不讓他跟人賭,非不聽,輸了好幾千不說,人家帶了好幾個人上家來堵他,又是砸東西又是搬傢俱的,天天攪得不安寧,這才來幾天心又刺撓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前天偷了我二百塊就沒影了,就知道他不是幹好事!”文雅媽衝著文雅爸喊道,“你個老不死的,你還我!”
“還,明天老子贏了就還你!”
22臥床不起
“放你媽的屁!”文雅媽一個花瓶扔了過去,沒打中文雅爸倒嘩啦的摔在地板上,碎成幾塊!於文雅跑到跟前,雙手捂嘴,心一涼,五百多塊沒了?!
文雅媽左顧右看又要找新的標的物,可把文雅嚇壞了,這屋裡的東西哪樣不是自己省吃儉用制下的,別看零零碎碎的小裝飾物不起眼,那當初都是花了心思選的,價格都不便宜。母親舉起一樣,心就跟著顫抖一下,上去便奪,奪過來再輕輕放下。文雅媽乾脆也不費那個事了,擼起袖子左一拳右一拳的真刀真槍的幹起來,文雅爸也不示弱,兩人跟著就扭打到一起,從客廳東面打到西面,如摔跤比賽異常激烈,於文雅急了在一旁拉架一邊喊著,冶平,快出來一下!
躺在屋裡的高冶平聽得真切,心下恍然,弄了半天是來這兒避難來了,還說什麼給他哥收拾房子,說得像真事似的,藉口,全是藉口,把我家當什麼了,心下來氣,裝作沒聽見。
“冶平……”聽得於文雅催得緊,安慰了一下躲在被窩的高琪,才故意磨磨蹭蹭的從屋裡走出來。
兩個老人扭打在一起,看不出文雅媽還真有兩下子,那麼瘦小的一個老太太竟能跟高大威猛的文雅爸周旋在一起,又是掐又踹的,手腳麻利著呢,文雅爸只是用兩個粗胳膊牢牢的按住她,冷不防,文雅媽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他剛一疼一鬆手,立刻頭部受襲,再捂腦袋,屁股又被狠狠踹上一腳,向前一趴,文雅媽立刻就騎在他身上,掄起茶几上厚實的大玻璃菸灰缸對其後背猛砸,悶悶的響,一點也不手軟,好像有深仇大恨似的,這一看就是個身經百戰的老太太,絕對是職業選手,幾下子就把文雅爸給冶住了!直把高冶平看得目瞪口呆。
……暗自嘆了口氣,還好,於文雅還不曾得到她媽的真傳!
拉什麼架啊,多此一舉!你媽身體素質好著呢。高冶平想說。
“當然得拉,難道看我爸給打死!”這是後來於文雅回屋後說的話,“這麼多年,我爸從來就不是我媽的對手,動一次手就得休養幾天,最厲害的一次動了菜刀,幸好擦了個邊,送到縣裡的醫院,腦袋還縫了二十多針。”
……
高冶平凝視著她半晌,緩緩的點頭,原來是這樣,為何不早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