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會因為蠱蟲的攻擊而失去一大部分記憶,你甚至可能會回到幾歲孩子的心智,什麼都要讓人重新教起,這不能避免。這兩種辦法,我說清楚了,給你們三天選擇時間。”
他的話音落下時,一時沒有人肯接話。過了一會兒我才能轉動僵硬的脖子,看到秦楚正張大了眼瞪著他,阿寂還是清冷的神色,秦斂面色冷靜,握住書卷的手卻放了下來。
又過了一會兒,秦斂率先打破沉默:“據說藏郎國的秘術還可以推知未來。你既然是藏郎國第一秘術師,應該可以看到蘇熙的未來,知道她有沒有可能活到十年以上。”
“推知未來的前提是之前沒有過逆天行道。她本來只有二十年壽命,被她的兄長強行續命才活到現在,我再推知未來,也推知不了她的了。”
秦斂又問他:“第二種辦法你有幾成把握能讓蘇熙活下去?”
丹烏想了想:“一半以上。”
“以上多少?”
丹烏笑了笑:“雖然蠱蟲由我控制,但它們好歹也是活物。是個活物就有不確定的時候,我不能給你太具體的數,只能說一半以上,七成以下。”
秦楚插話道:“藏郎國人民都說經你接手的病人從沒有死亡的歷史,現在怎麼變成了這樣?”
“我治病有兩個規矩,第一個是不能有人看著,第二個是所有的病人只接手一次。通常有兩種選擇的時候,我只會告訴他們第一種,那樣他們非但不會像你這麼質問我,反而對我感激涕零。”
丹烏從懷中摸出一粒黑色藥丸,掰碎了扔進手中的陶罐,懶洋洋地道,“現在我坦白地告訴你們兩個,甚至都沒有在意萬一你們選擇了第二個又真的當場死了會給我的名聲帶來壞影響,你們應該感謝我才對。”
第 四十九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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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事情,我不能立刻作出選擇。下意識去看秦斂,他眉頭皺起,顯然也有些舉棋不定。
看來之前我想到的話本定律還是很有點參考的價值。人若是半隻腳曾經踏過閻王殿,那麼不論如何挽救,也是要損失一些東西的。而我前後兩次都走在了陰間的小路上,那麼這一次要付出一些代價,想想也是情有可原的。
當夜,我突然夢到了小時候的一件事。那是我四歲的時候,蘇啟帶我去御花園中玩耍,偶然碰到了蘇國的天命師,他看了看我們,將手上的一支荼蘼給了蘇啟,蘇啟看我眼巴巴,轉手想給我,卻被天命師攔住,我立時扁嘴,開始醞釀嚎啕大哭,結果他蹲下身,若有所思望我半晌,那時我只覺得他的眼睛黑如墨玉,看久了正有些暈眩時,突然聽他開口問我:“熙公主,假如有一天,你必須要在失去性命,雙腿癱瘓,失去記憶,與失明之中選一個,你選哪個?”
那時我不加猶豫便道:“自然是失去記憶了。”說完不再理會他,繼續盯著蘇啟手裡那支荼蘼。
再後來便有些不分明,彷彿他只是笑了笑便離開,並且也不記得蘇啟有沒有將那支荼蘼給我。我在夢中,卻清楚地知道這又不是夢,而是我四歲那年真實發生過的事。此前我總覺得蘇國的天命師徒有虛名,很少見他們對未來有所預言,此刻在夢中想起,一下子醒來,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只不過雖然提前告訴了我,卻也沒什麼用。天命師那時並沒有告訴我應該選擇什麼,在結果沒有到來之前,我仍然不知道我現在的選擇對不對。
這樣一想,便不自覺更加沮喪。
次日,蘇啟的一封飛鴿傳書,由暗衛遞到了我手上。他寫這封信大抵是在剛剛得知尚琰一事後,因此短短的字條大部分都用來問候秦斂,從質疑人品到能力再到整個南朝,統統被他罵了個狗血淋頭,其言語之精悍,想象之豐富,感情之充沛,讓我大開眼界。唯有最後一句是給我,便是讓我好好地,竭盡全力地活下去。
他這樣說,我愈發茫然無措。心中很懊惱丹烏給出選擇,又是一夜難以成眠。而秦斂大抵也是相同的感受,在我夜裡又一次翻身後,他從身後擁住我,鼻息就在耳畔,輕聲問我:“睡不著?不知如何是好?”
我默默點頭:“你選出比較中意的辦法了嗎?”
“如果選出來了怎麼辦?”
我抓住他的衣袖,在黑暗中誠懇地望著他:“我都聽你的。”
他停了停,笑了一下,俯身過來親了親我的額頭,才慢慢開口:“若要我選,我選第二個。”
秦斂說,人所面臨的選擇,大體歸納起來無非兩種,一種是保守,一種是急進。當然如果在急進的時候有個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