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陸續似乎有些憤怒;用力握了一下拳頭又鬆開,“任天明他還是拒絕捐出脊髓的提議,我和他交涉過;一開始他對我們提出的條件有異議,但也不是沒有商量的餘地;我想他大概是想多弄點錢,可是昨天他堅決拒絕了;而且……”
陸續覺得自己情緒有點失控,他自小在單親家庭長大,母親含辛茹苦把他撫養成人,從未知道父愛是什麼感覺,對這種事不免上了心,這樣一個心狠的父親,他恨不得替重病中的任小明給他幾拳!
如果不是因為只有任天明的脊髓合適,而他遲遲不肯答應,任小明的手術也不至於耽擱到現在。
“沒想到這個世界上竟有這樣見死不救的人渣!”陸續實在不吐不快。
那雙清幽的眸子漸漸冷了下來,“你繼續跟進,生命要緊,無論他提出什麼條件,只要是在‘合理’的範圍內,先應承下來……”
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莫淮北的話,他接通,“怎麼樣,有結果了?”
“我查過了,在病房突發死亡的男人,姓名王強,籍貫Q省某農村,沒有兄弟姐妹,家中僅有父母兩人,都是樸實的農民,王強三年前離家到A市打工,一次都沒回去過,兩老對他在外面做過什麼事結交過什麼人都不清楚,甚至連他死亡的訊息……”
那邊許久都沒有回應,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趙亭放下手裡的資料,拿過水杯喝了幾口水,在得到回應後,他繼續說,“我還發現一件有趣的事,不過對你來說可能就不那麼有趣了。寶貝乖,等我一下哦,辦完正事我就來陪你。”
還很應景地傳來一聲“mua”,莫淮北立刻滿臉黑線,這人一肚子都是花花腸子,連給他打個電話都不忘和女人*,他揉了揉眉心,冷聲道,“少說廢話!”
“哈哈!”趙亭笑得像只吃飽饜足的狐狸,“我發現王強曾經在郭氏企業當過保安,這個訊息夠驚悚吧?而且,那個當場死亡的男人,他也有相同的就業背景,可惜的是,那已經是三年前的事了。”
郭氏?莫淮北心裡默唸著這兩個字,深邃的眸子越發顯得深不可測,似乎有什麼閃過,可是太快了,一下子來不及抓住。
“還有啊,”趙亭歡快的聲音又傳過來,“上次在醫院我偶然聽到你說了個名字,好像是叫任天明是吧?你兄弟我太講義氣了,我順便也幫你把他查了,你猜結果怎麼樣?他媽太詭異了!巧到連我都不敢相信!”
入秋以來,天高雲淡,莫淮北看向窗外,連帶著他的語氣都帶了一點漫不經心的味道,“怎麼個詭異法。”
“那個任天明他本來也是郭氏企業的員工,後來不知怎麼的就被開除了,然後他離開A市,也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一年後混得人模人樣又回來了,還開了個小公司,小樣兒一有錢就犯賤,吃喝嫖賭樣樣精通,後來小公司破產了,他又搞大了一個三陪小姐的肚子……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趙亭適時地發表了自己的感慨。
“不知費了多少唇舌,我終於打聽到十幾年前他的賬號一夜之間匯入一筆鉅款,重點來了!”趙亭自導自演,還自帶配樂,“那筆錢正是由郭氏匯出的。”
“會不會是受了什麼工傷之類的賠償?”莫淮北語氣淡淡。
趙亭提高音量,“就算是終身殘疾也賠不了這麼多吧?何況那人渣現在還活蹦亂跳的,也沒缺胳膊少腿。”
“我知道了。”莫淮北結束通話電話。
“莫總,你去哪裡?”見莫淮北拿著外套走出去,陸續連忙跟上,“下午你還有一個重要會議要主持。”
“推了。”
現在還有什麼事,比他回家陪老婆過生日重要?
推開臥室的門,裡面靜悄悄的,莫淮北走進去,終於在試衣間找到喬雪桐,她正苦惱地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呀!”悄無聲息的接近讓喬雪桐嚇了一跳,差點把手裡的玉鐲子扔出去,“老公,你嚇死我了!怎麼走路都沒聲音的?”她心有餘悸地拍著胸口,嬌嗔了一句。
“是你想東西太認真了。”莫淮北無辜地抵了抵額頭,把她翹起的幾縷髮絲壓了壓,“剛睡醒?”
“是啊!”喬雪桐微微窘迫,她聳了聳肩,“今天我生日,肯定要睡個美容覺,然後美美地出去見大家啊!”
那道視線實在太灼熱,喬雪桐原地轉了轉圈,“老公,我穿這條裙子好不好看?”
水藍色的綢裙,布料柔軟貼身,偏偏她肌膚又白皙乾淨,從裡向外透著淡淡的粉,盈盈一動間,彷彿清晨藍色湖水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