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潯:“上週,持續了一週,牙齒周圍都腫了,臉也腫了。”
張醫生“啊”的一聲,驀地抬眼看她,繼而目瞪口呆,臉色開始漲得發紅,又開始發白,嘴中還在喃喃自語:“啊,似乎有些麻煩,我還是找師傅去算了。”
刷地一下,他的人影就沒了,剩下葉潯躺在椅上歪頭,疑惑地凝視著他跑掉的方向。
稍稍等了片刻,張醫生才火急火燎地跑回來,腆著一張臉,低低地說:“麻煩你能起來一下嗎?這個我大概看不了,我讓師傅,不是,是蘇醫生幫你看看。”
她沉默地凝視著他,讓他更加不安了,人家好不容易地找到了他幫忙治療,他就這樣放棄了自己病人,丟給了自己的師傅,感覺自己怎麼就這麼慫呢。況且這個女病人長得好美,眉似遠山不描而黛,唇若硃砂不描而紅,雙瞳沉靜如水,雖說臉腫了,但是也抵擋不住美貌和她身上溫婉的氣質。
他說話都開始結巴:“真、真的!”
葉潯揚起一個淺笑:“好。”
那笑真好看,讓他的臉更紅了,尤其是耳垂紅得能滴出血來,他糯糯地說了句什麼就帶著她去了隔壁的房間,師傅在給上午的倒數第二個病人做治療,正在封窩洞,動作技巧嫻熟快速,只用了十幾分鍾便封好了。
他小聲喊:“蘇醫生,病人我帶過來了。”
蘇木扔掉一次性的手套,洗了把手,隨後去拿放在桌上的葉潯的病例,大致地掃了一眼後,他又重新戴上一雙手套,戴上一副厚重的眼鏡,而後淡淡地丟出一句:“葉潯,過來躺著。”
偏冷的聲線念出自己的名字,葉潯有片刻的怔愣,而後聽話地過去躺著。
蘇木:“張嘴。”
一切照辦。
葉潯盯著他,她只能看得見他的眼睛,或許是因為他長期戴眼鏡的原因,她觀察到他的眼皮浮腫,將雙眼皮都壓了下去,只在眼尾留出淺淺的摺痕,眼中還帶有著紅血絲。突地,他的眉頭微皺,拿著內窺鏡的手稍微用力壓了一下,隨後葉潯就悶哼了一聲。
啪嗒,眼前的燈光照熄滅。
蘇木摘下口罩,拿起掛在白大褂上的鋼筆與記事本,快速地寫下一行字。葉潯湊過去看了看,上面寫的都是一些常見的消炎藥。
寫好後,他遞給她,冰涼的手指在不經意間觸碰到她的手腕,“牙齦周圍有些發炎,齲齒的齲洞較大,情況稍微嚴重,你先吃一點兒消炎藥緩解一下,明天下午再過來。今天病人滿了。”
在一旁的張醫生這時候著急地叫了:“師傅,明天下午是你休息,這樣不是耽誤你了。”
蘇木將眼神輕輕地移到他身上,不疾不徐地道:“明天下午你也來,打下手。”
張醫生乾巴巴地笑,那笑又更像哭,明天好不容易他也休息,這下好了,都是浮雲。
話落,新一輪的病人又進來房間,一波五六個人,將本就不大的空間顯得越發逼仄狹小,葉潯和張醫生不得不退到門口,看蘇木又開始帶上手套開始工作。
葉潯問身邊的人:“明天下午幾點?”
張醫生猛拍腦袋!忘了問明天幾點!他立馬衝著房間裡面喊,聲音不大但是足夠聽得見:“蘇醫生,明天下午約幾點?”
“兩點。”
“好的,瞭解!”說完,張醫生扭頭用著紅暈仍在的,並且有越來越紅趨勢的臉,面對著葉潯,緊張得嗓子都快冒煙,“那個,對面就有大藥房,裡面可以買到師傅給你說的所有消炎藥。”
剛到了就看見了,對面的大藥房標誌太顯著,廣告牌碩大,閃著幾個金光閃閃的大字:和平大藥房。藥房的裝修也吸睛,清一色的西歐特式風格,在路面上眾多的仿古建築中脫穎而出,絕對可以稱得上是獨樹一幟。
和牙科診所形成鮮明的對比,一個華麗,一個樸素。
葉潯禮貌地道謝:“謝謝,明天見。”
說完就朝著大藥房走去,留下張醫生在身後痴痴地看著她的背影走神。
琳琅滿目的消炎藥,葉潯看了眼,又看了看時間,尚早,索性百無聊賴地在大藥房裡晃悠,直到她找到了一個位子,可以透過櫥窗很好的觀察到對面人的一舉一動。
他將袖子擼上來了一截,露出白皙有力,線條分明的手臂,從這個角度只能看得見他的側臉,夾著那幅厚重的眼鏡。葉潯盯著眼鏡的厚度,猜測度數不低,甚至於有些高,五百度應該是有的,如果他摘了眼鏡看人的話,三米開外,雌雄同體;五米開外,六親不認;十米開外,人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