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知道我火急火燎地過來找你最後還被賬房先生以一種你是正牌夫人嗎的懷疑眼神看著是什麼心態嗎?”
沈尋這才大概搞清楚了是什麼情況,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不安地解釋道:“其實我也沒想到……江水閒刺傷了我之後又主動幫我找大夫,還跟大夫說我是她相公,不過聽說這裡規定上門急救必須有親屬做擔保,所以她……”
“江水閒?”司徒蘭出聲打斷了他的話,心中也明白了大概。
“嗯……”沈尋有些羞愧難當的樣子,自責道,“我知道不該隨便開門的,但是因為她之前救過我一命,才一時間沒了戒備之心。”
司徒蘭翻了個白眼,忍不住道:“你真以為她一個跟你八竿子打不到關係的人會豁出性命去救你?”
沈尋一愣,“什麼意思。”
“如果收了大筆錢財,受人託付照顧你幾天就算救命恩人的話,你欠我的債幾輩子都還不清了。”司徒蘭的聲音很平淡,彷彿是在敘述一件旁人的事情,“用假死的丹藥偷換毒藥,大晚上的從亂葬崗裡把你翻出來,你以為這是她一個陌生人能為你辦到的?”
沈尋徹底僵住了,過了好半晌才消化完這段話,臉上的表情驚愕又感動,忍不住道:“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是我救的就是我救的,這有什麼好瞞的,只不過懶得提罷了。”司徒蘭又翻了個白眼,似乎這種事情就是理所應當,沒有提起來的必要一般,只道,“你記住了,除了我以外誰也不要相信,幸虧這次是個有點良心的,還知道後悔,給你找大夫……”
沈尋似乎還沒有從剛剛那幾句話中回過神來,此時此刻看見她一如既往安定的眼眸,心中似乎比以往更溫熱了些,指著自己的脖子道:“有了這個教訓,我怎麼會不長記性呢,這個世界上不會害我的人只有你……”
“啊……也不是啦。”司徒蘭有點不好意思了,撓撓頭道,“我也不是這個意思,這個世上也是有很多好人的,我是讓你不要太輕易相信別人而已,多長點心,好歹流著皇族的血,你又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了,怎麼也得把自己的命看得重要一些啊。”
剛說著,司徒蘭好像又想起了什麼,忍不住問道:“不過,她為什麼要對你動手?動機是什麼,我想不明白……”
沈尋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從袖子裡摸出一把匕首,刀柄朝前遞到了她手中。
“這是?”
“她傷我的時候,用的就是這把匕首,刀鋒之薄可謂天下之利,你看,柄尾處還刻著浮坤兩字,《大周兵甲概》裡恰好介紹過這浮坤兵器局,原是開國皇帝特意為暗衛建立的組織,現在隸屬……北翼軍。而裡面和我們有關係的只有慕子川了,不是他在背後指使,很難想出有其他的可能。”
“……”司徒蘭聽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伸手試了試他的額頭。
沈尋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卻還是接著道:“如果只是為了驗證這個事實,我大可不必帶著這東西,之所以決定把這個留著,我另有用處。”
“什麼用處?”
“既然這東西這麼容易看出來幕後是誰指使的,倒不如好好利用一番。”沈尋眉角飛揚,神情如高掛的朗月,遙遠而清淡,彷彿是在品鑑一副名畫而不是在說著刺殺的計劃,“下個月,如果我們事成了,那是再好不過,如果……如果失敗了,只要現場留下了這個浮坤兵器廠產的匕首,華昌王必定會懷疑到慕子川的頭上,只要沈兼起了疑心動了手,兩人肯定會反目成仇,後者本來也不是省油的燈,如果他能除去沈兼,我也不介意讓他來做這天下的主人,只要能報仇,我並不在意他是死在誰的手上……”
司徒蘭這回是真的被驚到了,她是完全沒有料到沈尋會說出這種話來,一直以為他就算恢復正常了,也還是擺脫不了以前的影子,沒想到他竟然會想得這麼遠,好一手天衣無縫的栽贓嫁禍,雖然有點缺德,但是不得不承認……真的有這個可行性,手握重權的慕子川對上日漸沉溺於美色的華昌王,後者確實沒有什麼勝算。
“其實,可以考慮……”司徒蘭猶豫了片刻才說道,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很對不起慕子川,可是這種事情從來都是難以兩全的,選擇了一方,就必定要和另一方對立。
空氣中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沈尋看著她的眼睛,猶豫了半晌才道:“其實,我不太希望把你牽扯進來,報仇只是我一個人的債,不應該拉著你一起。”
“你幾個意思?”
“等到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