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日子了,但是從上一次在療養院裡得知哥哥放棄了拳擊和寧朝安之後,安笙便再也沒和安簫一道去過療養院。兄妹倆常常是一前一後地去往療養院。躺在病床上的爸爸早已難得清醒,自然是不會介意的。安簫本想趁著今天這個機會能緩和一下與安笙的關係,但是卻如此收場了。他頗為無奈地坐在訓練場邊緣,看著安笙緩緩地走出了拳館。
放棄了拳擊,放棄了寧朝安,他就不是安簫了嗎?
他一直以為,安簫只是安笙的哥哥而已,只需要處處為安笙考慮、處處為安笙著想。
可原來,拳擊、寧朝安,安簫都不能放棄。
這是誰規定的呢?
拳館的人都看得出來近來這倆兄妹在鬧彆扭,但是無人敢上前勸解一二。不過,唯有一個人是例外。
容初這幾日發現自己的調侃對安笙完全不起任何作用。他先是很詫異,只以為這個丫頭這麼快便對自己的調侃生出了抗體。但後來,他卻注意到這個丫頭這幾日幾乎沒和安簫說過一句話,而安簫的眼神卻總是有意無意地在安笙的身上盤旋著。原來這倆人鬧彆扭了。
容初也沒想著要當個善良的和事佬,只不過近來的安笙無論怎麼逗弄都不好玩,讓他很是掃興。來拳館練格鬥的興趣頓時減去了大半。所以,容初還是決定犧牲自己一回,勉強當一個好人算了。
安笙才出拳館,容初的車便已經等在外頭了。
安笙目不斜視地往公交站臺走去。
容初不由得失笑,這丫頭真不知是打哪兒練就的這目不斜視的功夫。
容初按著喇叭追上去。安笙這才反應過來,微微彎下腰,“你怎麼還不走?”
容初今兒個的訓練早就結束了。但是他知道今天安笙和安簫得去探望父親,所以便耐心地等在了外頭,想趁機說和說和他倆。
“上車,我送你去療養院。”容初衝著副駕駛的位置揚了揚下巴。
安笙近*常搭容初的順風車,也不介意,拉開車門便大大方方地坐了進去。更何況,今天訓練得著實累,她也沒那多餘的力氣再去擠公交車了。
“安簫呢?”安笙才坐穩,容初便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不知道。”安笙面色冰冷,語氣更是不善。
“嗨,不是我說你,和自己的哥哥吵架還有隔夜仇的嗎?有意思嗎?兩個人有什麼話說開了不就好了嗎?”容初喋喋不休著。
安笙心裡越聽越不樂意,盯著容初,吐出了四個令容初蕩氣迴腸的字,“婆婆媽媽。”
容初頓時氣不打一出來。
婆婆媽媽?
這是在說他嗎?
想他帥得這樣人神共憤,居然還會有人說他婆婆媽媽?
這個死丫頭知道婆婆媽媽什麼意思嗎?
“你……你……你什麼意思啊?”容初氣得舌頭都打結了。
“嫌你羅嗦。”安笙不再看向他,目光移向了窗外的車水馬龍。
這個世界還是一如既往。就像當年哥哥這個剛登上巔峰的世界拳王突然消失之後,這個世界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而她的世界卻接二連三地崩塌了。她總以為,哥哥回來之後,會把她曾經坍圮的世界一磚一瓦地重新修築好,可原來,他並不這麼想。可即使這樣又如何?這個世界,還是該繁華繁華,該熱鬧熱鬧。
容初坐在一邊已經氣得肺都炸了。
放眼青州,不,放眼全國,哪個女人不以多和自己說句話為榮呢?可身邊這個人居然這麼不買賬。她竟然……竟然嫌自己羅嗦?
“羅嗦”這種詞怎麼能用來形容自己呢?
容初越想越氣憤,也忘了自己的初衷,準備和安笙好好深入交談一番。
“安笙,你……”容初的長篇大論才開了個頭,卻被安笙輕輕柔柔的一句話打斷了,“你說,夢想重要嗎?”
容初愣了愣,先前窩的一肚子火也沒地兒發*,腦子裡卻開始轉悠著安笙的這個問題。
夢想嗎?他曾經好像也有過夢想,可現在,他只能說,他不知道夢想為何物。
“可能吧。”容初的答案很不確定。
安笙拖著下巴盯著窗外出神,“我總以為夢想很重要很重要,可現在看來,好像不是。”
容初不知該接些什麼話,但是卻也不再等安簫,而是發動了車,緩緩地往療養院的方向開去了。
安笙不易察覺地嘆口氣,“去別的地方吧。”
容初愣住了,一時間沒明白安笙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