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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江澄此時則陷入了一片回憶之中。當時年少氣盛的他也曾這樣坐在異國的風中,心中滿滿的都是雄心壯志,而彼時他的雄心壯志全都與力量息息相關。

“安簫那時候是地下拳壇裡的王牌選手,只要是他的比賽,幾乎場下會坐滿了人。”

寧朝安低著頭,囁嚅道,“他可是貨真價實的拳王。”

“而我那時候的夢想就是他。”江澄的眼睛閃閃發光著,就好像現在的他依舊身處地下拳壇一樣,如狼嗜血一樣地渴望著自己能成為像安簫一樣充滿力量的拳手。

“但是安簫卻急於打破地下拳壇的規矩,他想要離開。上頭的人不高興了,想處理掉這個棋子。”

寧朝安聞言,悲哀地閉上了雙眼。她不敢去看安簫的那一張臉,口中卻責問道,“於是你成為了另一個棋子,殺死了……殺死了……”那兩個她一直魂牽夢縈的字最後還是堵在了嗓子眼,她不忍心說出口。

“他如果不死,我和他都得死。”江澄的聲音此刻淡漠異常,這也是安簫死後,他一直用來催眠自己的一句話。

寧朝安做了個深呼吸,“那你又是怎麼離開那兒的?”

江澄笑笑,“有錢能使鬼推磨。最後一場比賽我買通了對手,讓他留下我一條命,我半死不活地被扔到了野外,撿回一條命。”

兩人都沉默了。日頭已經西斜了,風也吹得越發肆虐了。

許久許久之後,寧朝安才問道,“他有和你說起過我嗎?”

江澄愣了愣,眼睛盯著前方出了會兒神才點點頭。其實,安簫生前經常說起的人是安笙,即使是他在彌留之際,他喃喃唸叨著的人也是安笙。至於身邊的這個人,是他自己改頭換面成了安簫以後才認識的,漸漸地瞭解了她與安簫的一段情之後,他也會納悶安簫為何能在自己的生命裡把她的痕跡抹得乾乾淨淨。他不是安簫,自然無從得知,但是想必安簫總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的。所以,他也從來不曾深究過。但是此刻當寧朝安問起“他有和你說過我嗎?”的時候,他卻不忍心告訴她真相。

江澄沒有再看寧朝安,微微地嘆了一口氣,這大概是他能給寧朝安的最後的溫柔了,而這之後的他們該何去何從,他完全無法預料,更無法想象。或許,最好的結果便是寧朝安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而他則披著這一張麵皮四處流浪,在安笙不知道的地方想念著她的一顰一笑。

那一晚,江澄與寧朝安頂著風,默默無言地走回了旅館。江澄坐在陽臺上發著呆,而寧朝安則去前臺討來了兩個高腳杯,倒上了兩杯香檳。

寧朝安衝著江澄笑得勉強,“我們最後再喝一杯吧。”

江澄二話不說接過酒杯便一飲而盡。

寧朝安一小口一小口地咪完了那杯酒時,淚水也*了臉龐。

江澄不知該如何勸慰她,而一句“對不起”無疑又太過輕巧,於是便一直沉默著。

寧朝安抹了抹眼淚,強裝鎮定地說道,“酒裡有安眠藥。”

江澄變了臉色,一動不動地看著寧朝安。

“你的有,我的也有。”寧朝安此刻顯得格外平靜,但是臉上的淚痕依舊清晰可見,“我沒有辦法原諒你,更沒有辦法原諒我自己。”

江澄默默地低下頭,並不分辯。

“和你結婚只是想完成自己嫁給安簫的心願,但是……你始終不是他,不是他。”

寧朝安說完,顫顫巍巍地走回房間,躺在了床上。

這一覺會睡很久很久,但若是夢裡能與安簫相見,也值得了。寧朝安帶笑闔上了雙眼。安簫,我是不是來得太晚了?

依舊坐在陽臺上的江澄掏出手機,猶豫良久後掏出了手機撥通了安笙的電話。

單調的一長串嘟嘟聲之後,電話終於被接通了。

“哥?”安笙的聲音清脆無比。

江澄握著手機,心中縱有千言萬語,這一刻他卻不知該從何說起。不待電話那一頭的安笙催促,江澄便結束通話了電話,安靜地坐著,看著群星璀璨的天幕,回憶著安笙的模樣。

來生願我只是江澄,你只是安笙。來生願我能再與你相遇。

☆、第一一六章 從此塵歸塵土歸土

安笙接到中國駐美領事館的電話時,正和容初興高采烈地聊著哥哥與寧朝安的蜜月之旅。而那個突如其來的電話使得她所有的興奮全都被付之一炬。

好夢從來容易碎。

容初被安笙的反應嚇到了,怔怔地搖晃著她的肩膀,輕聲地念著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