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永平侯府,眾人落座,因周敏敏恰好著了暑氣,不能見客,永平侯夫人便令林媚出來迎了左梨去說話。
林媚見是左梨,想起她那晚在賞花宴的表現,笑道:“我和敏姐姐這幾日可是念叨,說左姐姐是一個有擔當的,令人佩服。”
左梨體胖,京城裡那些美貌小姐不大欲和她一道,這會見林媚誠心要交結她,自然放下/身段攀談起來。
“林小姐燻的什麼香?卻是好聞。”左梨和林媚坐的近,聞得一股似蘭非蘭的香味從林媚袖口處飄出,不由笑道:“我體胖,容易出汗,要是衣裳燻了香,汗味和著香味,更是難聞,大熱的天,從不敢薰衣裳的。”
林媚見左梨心直口快,一時相談甚歡,笑道:“左姐姐叫我小媚罷!我倒沒燻什麼香,想是早起在園子裡逛,衣裳沾上香花的味道了。”
“聞著不像花香。”左梨笑道:“莫不成是你自己的體香?我從書上看到,說古時候有一個美人身帶異香,款款而行時,步步生香,聞到香味的男人,皆酥倒在地。當時還笑說著書的真會編故事,現下想來,指不定真有這樣的美人呢!”
“左姐姐真風趣!”林媚不由笑了出來,“左姐姐平素看什麼書呢?也介紹我看看吧!”
“我啊,最愛看雜書。”左梨笑著報了幾個書名,見顧奶孃親自倒茶上來,忙欠欠身道:“有勞嬤嬤了!”
顧奶孃見左梨客氣,自是歡喜,一時尋了一塊竹蓆子過來道:“左小姐要是怕熱,不妨鋪上竹蓆子。”
左梨忙起身,讓顧奶孃給她坐的椅子鋪上竹蓆子,笑道:“人胖,便比別人多事些。”
顧奶孃見左梨爽直,說話不避忌,便道:“左小姐肩膀並不寬,骨架也不算大,把身上的肉減一減,也是窈窕淑女一個呢!”
“嬤嬤有法子?”左梨眼睛一亮,“我試過好多法子減肥,皆沒效果。”
“倒有一個法子,卻要持之以恆,三個月以上方有效果。左小姐若能堅持,不防一試。”顧奶孃因尋思林媚雖已是侯府義女,但交遊並不廣,現下來往的小姐們,多是衝著周敏敏來的,只有莫雙琪因是在蘇府認識的,比別人親厚些,若能多交些像左梨這般爽直肯放下/身段的小姐,卻是幸事。一時說了一個減肥的法子,還親自示範了幾個動作。
那一頭,蘇夫人已是感嘆道:“不管是二公主還是千芳公主出的手,小媚,卻是不能和史少爺定婚了。如柳狀元所說,縱使他們八字是天作之合,定下婚,也會生出禍事來。”
永平侯夫人嘆口氣,“令覺慧大師打誑語,又令人假扮雲方大師,這做法和手段,卻像二公主的作風。只不知道她是為自己如此做,還是千芳公主授意她如此做?”
史夫人生著悶氣,公主們都是霸道的,平佐要是尚了公主,就沒活路了。現在更好,不過是千芳公主開口說預留一張群芳宴的請帖給平佐,在眾人眼中,平佐已是成了駙馬備選,真豈有此理。因和左夫人道:“尚瑜當時究竟是為了什麼跑到戰場去的?還請夫人實言相告。我家平佐老實,若是,若是……”
左夫人之兄,正是威武將軍。尚瑜,是她的侄子。尚瑜之死,她所知自然甚詳。只是她怎能說出去呢?
“尚瑜,自然是想立戰功討好千芳公主,這才會跑到戰場的。”左夫人知道史夫人怕史平佐步了尚瑜的後塵,一時道:“千芳公主也十九歲了,想必要定下心來招個駙馬好好過日子的。”
不,不,平佐不能當駙馬!史夫人看看丫頭們都退下了,此處只有她們四位夫人,一時站了起來,朝夫人們福下去,“事關平佐,不由人不憂心。看在同是母親的份上,求夫人們幫著想一個法子。”
“唉呀,別多禮!”左夫人近著史夫人,伸手一扶,拉了她坐下,嘆氣道:“皇家,不是咱們能得罪的。”
“所以,要想個不得罪的法子。”永平侯夫人介面道:“你們也知道,兩年前起,宮裡就傳出訊息,有意讓明揚當二公主的駙馬,這個訊息一出,我們也不敢給明揚定親,拖到如今,明揚也十九歲了,還不知道以後如何。但凡有法子,我也不想明揚當駙馬。”
在座的四位夫人中,永平侯夫人不想兒子周明揚當駙馬;史夫人怕兒子史平佐被公主看上;左夫人的侄兒尚瑜死在千芳公主手上;蘇夫人的爹爹當年為威武將軍說過話,致使後來仕途不順,也間接令她在蘇老夫人跟前抬不起頭;這四人聚在一起說起當年,自有許多牢騷。
“除了希望公主突然看中別人,還有什麼法子呢?”史夫人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