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會得出母親和杭舟所說的信仰了吧。
艙口,潮溼的東南風掀動衣袂,他拾階而下,後知後覺地發現天上正落著雨,看眼肩上很快連成片的水印,他仰起頭,不意外一股滿是腥味的雨水嗆進鼻孔。
想起以前在電視裡看過的畫面,他心下一暗,腦中出現了成片的廢墟、大雨、泥濘以及從垮塌房屋下挖出來的一具具屍體。
想想之前距離他很遙遠的畫面現在就要出現在眼前,說不定他最後也會成為那些平躺屍骨裡的一具,他輕咳一聲,緊了緊頸間的衣領,隨後跟著隊伍慢慢步入雨幕之中。
六月,本該是一年裡最溫暖舒適的時節,離開燕北才來到陌生地方的夏東柘在不久之後,便被告知了一個不算好卻在意料中的訊息——去災區的路段發生山體滑坡,車輛現在根本無法透過,需要徒步前往。
錢光宇回頭看了眼學生,“行嗎?”
“有什麼不行?”夏東柘微笑著答,越是危險艱難,他越是求之不得。
夏東柘的離開並沒給燕北校園留下多少平靜,他走後的第三天,大a找到了川天椒。
“你說她怎麼不對勁兒?”川天椒揉揉耳朵,看著說話神經兮兮的大a。
“陳慢慢人不大對勁兒,我覺得她表現的太‘正常’了。”
大a話沒說完,一雙溫度清涼的手便貼在了她的腦門上。川天椒煞有介事的試了半天溫度,最後斜了她一眼,“沒發燒就別說胡話好不好,她‘正常’也有錯了?”
“走的那個可是夏冬柘啊!夏東柘在的時候,陳慢慢都沒像現在這樣安心走路吃飯學習拉屎過,以前她拉屎時嘴裡哼地都是夏東柘的名字,這你不是不知道?”
唔,經她這麼一說,川天椒也覺得事情有些反常了。
“還有什麼其他表現嗎?”
川天椒話音才落,大a口袋裡的電話便響了。
“嗶哥,什麼事?火鍋?”大a的眉毛豎起了一下,又隨即鬆開,“好的好的,金針菇、爽口蘑,一樣半斤,還有什麼……”
噼裡啪啦又複述了一大堆火鍋材料,大a掛了電話,表情顯得越發擔憂了:“還有就是胃口不止好,還胃口大開了,要在宿舍吃火鍋!”
要知道,陳輕可是從來沒做過違紀事情的人,這次竟然提出在寢室涮鍋子,川天椒覺得,陳輕現在的狀態真的如同大a所說的,反常。
“先看看再說,不行我們幾個人輪流盯著她。”
“這個不用你說我也會做的。”大a,翻了個白眼,嘴裡嘀咕著:“蟹□□、羊肉、貢丸、魚丸,還有什麼來著?”
是夜,學生宿舍如約在十一點陷入了混沌的漆黑。
夜色裡的樓宇,偶爾有手電筒的光從某處窗裡忽悠閃過。
女寢8174。
大a舉著手電筒,胳膊早就酸了。她不時晃一下胳膊,手中的光柱隨著晃動在面前那具胖胖的身體上畫著橢圓。
“陳慢慢,你到底行不行,不行我來啊!”
“別催,就好了。”陳輕踩著板凳,嘴巴認真的抿成一條細縫,白白的手指在幾根電線間穿梭,“我看你們偷時挺簡單的,應該不難,就好了……”
底下的川天椒攬著嗶哥的肩,笑著扶正大a手裡的手電筒,“陳慢慢要學偷電,有點千古奇譚的意思。”
話音才落,棚頂的白熾燈便呲一聲,亮了。凳子上的陳輕抹了把額頭上的汗,長長舒了口氣,“終於好了。”
“是‘終於’好了。”刻意強調的腔調搭配大a誇張的伸手錶情,她整個人顯得多少有些滑稽可笑,“你快下來吧,萬一摔了,再把地砸了。”
藉著大a的手跳下凳子,陳輕拍拍手,正微笑著,便聽到川天椒問她:“陳慢慢,好好的,怎麼想起學偷電了?”
“就是想試試。”陳輕坐回椅子上,破天荒主動拿起一瓶酒,她喝了一口,臉慢慢變了顏色,“以前我就只是看著夏東柘,看著他是我讀大學後做的最多的事情,現在我想把其他我應該做卻沒時間做的的事情都做一遍。”
大a和室友相視一眼,激動的攬住了陳輕的肩,“謝天謝地,陳慢慢,你總算開竅了。是的唄,除了夏東柘那一棵草,這世上就沒其他好草了?我才不信呢?”
“大a,大學裡還有什麼事不做是遺憾的,和我說說。”陳輕又喝了一口酒,順手塞了個酒瓶去大a手裡,“你們也和我說說,有什麼事是大學應該做的?”她看著川天椒和嗶哥。
“考次年級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