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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童阿狸惹禍上身,碰到那些個不好的事情。

朱小北長得還蠻高,但他身子太瘦了,這就凸顯得他的腦袋特別大。這樣的比例不協調,也總讓旁人見他的時候覺得怪怪的,不醜,但一點也不好看。

朱小北的媽媽卻真真是個大美人。童阿狸也算是見識過美人的,可她看見朱小北他媽照片的時候還是愣了神,半晌才感嘆著慢悠悠地說:“這才是真美人啊!這骨子裡都透著著佛性呢!”不過她又嘆,幾分玩笑的口氣:“你不是基因突變吧?”

朱小北也憨,摸摸腦袋,答:“嘿!沒準還真是!”

於是,他倆異類對視一笑,盡在不言中。童阿狸笑著推了推她的手肘,半晌才盯著他又道:“你得吃胖點,比例協調了才好看。”

朱小北他爹如今在B/J區任副司令員。在朱家,他還有三個哥哥,兩個姐姐。這五人都比他年紀大,如今也都在各自的崗位上混得算是人五人六的了。可即使如此,朱家的人平時也沒看在朱小北年紀小的份上對他多好過。

你想,朱小北剛落地就進了朱家,可朱家不待見他,外人就更不可能會待見他了,他更是不被北系這些狼崽子們接納的。或許是被欺負慣了,朱小北的膽子異常小,有事就縮,甘願當受氣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他的脾性。為這,童阿狸後來沒少被拖後腿,也沒少抱怨過。

李商隱有詩云:“本以高難飽,徒勞恨費聲五更疏欲斷,一樹碧無情。 薄宦梗猶泛,故園蕪已平。 煩君最相警,我亦舉家清。”可見蟬叫起來那是一個煩人!

或許是這年雨落得多,天也熱得快。這院子的裡蟬鳴起來,可是成群結隊的。不知不覺間,大院裡的蟬鳴聲已經鼓譟到惹人心慌的程度了。

這時候誰只要在那樹下站那麼一小會兒,準會被蟬鳴聲轟得煩躁不安甚至耳鳴。於是也不知道這聲響是鬧得院裡哪位爺受不了了。有一天大院裡就來了那麼幾個人,他們拿著噪音檢測器圍著住戶這一片大刀闊斧地測了個遍,檢測結果出來也是嚇人一大跳。

據說,大院裡蟬鳴最高可達93分貝。於是乎,七上八下的工作人員迅速開始了滅蟬行動。

童阿狸和朱小北都是高二生,他們不高考,也沒人管。見這些人爬樹的爬樹,噴藥的噴藥就坐在臺階上瞧著玩。

童阿狸望著望著突然就覺得有些遺憾,她砸吧砸吧嘴,悠悠地說:“浪費了,這玩意炸起來很美味的……”

聞言,朱小北很鄙視地扭頭望向童阿狸,見她那冷淡而豔麗的神色垂頭摸了摸鼻子,不敢嗆她,哽半天才忍不住感慨道:“四年黑暗中的苦工,一個月陽光下的享樂,這就是蟬的生活。我們不應當討厭它那喧囂的歌聲,因為它掘土四年,現在才能夠穿起漂亮的衣服,長起可與飛鳥匹敵的翅膀,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中。”說著,他又仰起臉,目光投向蔚藍的天空,幾分感傷道:“蟬的成蟲生命週期很短,當蟬完成□□以後雄蟬就死了。”

“法國昆蟲學家法布林的《蟬》?”童阿狸輕揚起嘴角,在朱小北彷彿找到知己的興奮眼神中,淡淡地瞥他一眼,挑眉問道:“你感慨什麼?感慨他們為什麼不留那些小命多活幾天?也是,如果早知道蟬鳴的聲音會這麼煩,就該在蟬還沒出世的時候翻一翻樹根底下的土,讓那些蟬的幼蟲成活不了。從開始就把事情處理了,不就能耳根清靜了麼?現在後知後覺,可不是活該被吵死麼?”

童阿狸是話中有話,院子裡這些個大爺這麼瞧不起他們這些私生子私生女,可早幹麼去了?能扼殺進土壤裡的時候幹麼去了?製造麻煩的人不承擔起責任,卻說是麻煩的錯。可不是諷刺?

果然,會意過來,朱小北的表情全是無奈,他的眼睛是很漂亮的,但因為他太瘦了,那麼大而漂亮的眼睛,就反而顯得突兀了。

童阿狸這不涼不淡的話讓朱小北有些沮喪,他似乎認真想了想,扭過頭,手指頭勾著,有些緊張問:“阿狸,你不覺得我們就像這些蟬麼?我們的出生不夠光彩,一輩子都會因此生活在黑暗裡。”

什麼鬼理論?!童阿狸飛快地看了朱小北一眼,幾乎是用鼻子哼氣,“那是你,不是我。”

“為什麼?”朱小北一愣,整個人像被定住了一樣。

“你這樣想,你自然就是了。可我從來不會這樣想自己,所以我就不是了。”童阿狸起身,優雅地拍了拍褲子上的灰,聳聳肩,扭頭朝朱小北招招手就走了。

她有點氣,什麼狗屁理論!

說來,朱小北真是個怪人,或者說,他是個怪才。也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