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兩極化,落在舒瑤身上的時候,極盡可能柔和,但一轉到其他人身上,就變得萬分冰冷了。
“召集津州的所有醫士想辦法,朕給你們一白晝的時間!”
“是,”軍醫連忙退下,召集人手,檢視醫書,想法子去。想不出法子來會有何下場,周允鈺沒說,但不說,有的時候更讓人覺得畏懼。
周允鈺又看向了他的暗衛,“傳信到京中,召集太醫和明慧過來,另外給西南王傳信。”
蛇蠱出自西南番族,段之瀾或許會有辦法。他吩咐這兩條命令,是因為他上輩子和明慧學過一些歧黃之術,軍醫一說蛇蠱,他就知道這東西的可怕了。
周允鈺的佈置接連下去,整個人冷的就像是一團化不開的千年寒冰,但事實上,他已經在剋制了,剋制自己不要在舒瑤面前將他的煞氣殺氣都釋放開來。
他看向了舒瑤,寒冰緩緩融化,一條綢繩落到了舒瑤的右手邊兒,
“瑤兒,跟我來。”
舒瑤在軍醫繞著她轉悠的時候,就漸漸收起了眼淚,她的脆弱始終就只對著親近和信任的人,周允鈺是,但這軍醫就明顯不是了。
“嗯,”
舒瑤握住綢繩,緩緩站了起來,扯了扯嘴角,笑容依舊有些勉強,但也比之前要鎮定許多許多了。是啊,周允鈺來了,他來了,雖然那東西還沒有被取下來,但是他已經來了,他就在她的眼前,所以,她不需要再害怕了。
找到舒瑤的訊息很快就傳到了,在另外一個碼頭守株待兔的蔣書玦,當即他就快馬加鞭到了周允鈺帶舒瑤落腳的簡陋驛站裡。
舒瑤的易容已經用藥水,取下來了,戰戰兢兢地換了乾淨的衣服,她坐在周允鈺兩步之外的矮几上。
蔣書玦到來的時候,周允鈺正親自給舒瑤布膳。
而後他知道了那還纏在舒瑤手的東西,同樣臉黑無比。當初他在天牢裡就應該趁司翡昏迷的時候,直接將他殺了,也就沒有如今這樣的事情了。
血脈這種東西,對皇家和世族之人來說,完全算不得什麼,司翡將主意打到舒瑤身上,那麼他生母是何身份就都庇護不了他了。
“瑤兒受苦了……”蔣書玦說著,聲音微微發啞,很想揉一揉舒瑤的頭髮,但眼下卻連這個也沒有辦法做到。
舒瑤嚥下口中的食物,柔聲道,“是我讓陛下和二哥擔心了。”
周允鈺又夾了舒瑤喜歡的丸子到舒瑤面前,“多吃點,瘦了。”
舒瑤在懷孕時被養出來的那點圓潤,全部不見了,甚至比不上她初入虞京的時候。只兩個字,周允鈺眼中的心疼都快要溢位來了。
舒瑤的左手依舊能不動彈就不動彈,但因為周允鈺和蔣書玦在,他心中也安定了下來,至少不影響她右手行動自如了,她也給周允鈺夾了一塊魚肉,
“您也吃,您也瘦了。”
本來大病一場周允鈺就瘦了許多,如今看著似乎更瘦了一點。
“二哥也來吃點吧,”他們心疼舒瑤,舒瑤同樣也心疼他們。不用多說,她都知道,她不見的這些時候,他們會是如何的奔波了。
蔣書玦點了點頭,他也不和周允鈺舒瑤見外,脫去披風,就坐到另外一邊兒,拿起飯碗,大口大口就吃起來,“二哥,會給你報仇的。”
舒瑤沒有為司翡反駁些什麼,從他將她擄走,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再難修復了,正如她曾經告訴司翡的,他們是敵人。
祖母曾經告訴她,對於敵人是絕對不能心軟,否則就將置自己人置於險境。
“二哥注意安全,”舒瑤說著也看向了周允鈺,十分鄭重,“您也是。”
“嗯,”周允鈺應了一下,眸光卻波瀾起伏,危險無比,自然不是針對舒瑤,而是對司翡和鍾赫的。
吃完東西之後,舒瑤就和他們說了她這些日子的遭遇,應他們的要求,無半點遺漏的地方。
“我……我殺人了,不過,我知道……我沒有做錯,”殺人一事才在昨夜發生,舒瑤根本無法忘懷,從來彈琴寫字的手,已經在昨夜握著長刀取人性命了。
“瑤兒做的對,”
飯桌之下,周允鈺的手愈發用力握緊,那發白的骨節,依稀可以展現他內心萬分之一的憤怒!
司翡居然讓他的瑤兒這般涉險,要她親自殺人防衛的地步!
而他自己卻也偏偏晚了一日,沒能更早些時候找到舒瑤。不僅僅是司翡,津州一帶的水匪,都將要承受他雷霆萬鈞之怒。
蔣書玦心中和周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