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在皇覺寺第一次鐘響沒多久,就有染血士兵回城求援,幾經輾轉,居然真到了鳳元殿內,
“啟稟太后,皇后娘娘被歹人劫持,兵符丟失,請娘娘做主,前往救援,刻不容緩啊!”
“什麼!”
蕭太后直接摔了茶盞,凌厲的鳳眸裡全是寒意,不說她和舒瑤之間恍若母女的情分,只周允鈺出征前將舒瑤送到她的身邊,就是想要她這個母后護住舒瑤,是他信任她的本事。
現如今,周允鈺便是歸程,也在千里之外,而他的皇后卻已落入歹人之手!
而且兵符丟失,絕對事關重大!
無論城防營還是禁衛軍,除了周允鈺,可就只認這兵符的,她這個太后或許能震懾住,但也要頗費功夫,此時根本容不得她更多猶豫……
刻不容緩,的確是刻不容緩!
蕭太后站了起來,修身養性多年的冷清蕩然無存,驟然爆發的氣勢,依稀還是那鮮衣怒馬,愛恨分明的蕭家姑娘,將門虎女。
“慢著!”不知何時站在鳳元殿一角的舒瑤,揚聲說道,她摸了摸臉,撕下那一層薄薄的偽裝,露出真顏,“來人將他拿下!”
“瑤兒……”
蕭太后看著從角落裡冒出來的舒瑤,有些驚愕,但幾乎也就在瞬間,被憤怒和擔憂衝昏的理智回籠,她就大致明白怎麼回事了!
這是有人要欺她關心則亂了啊!若非舒瑤,她莫不就要中計了!
舒瑤對蕭太后微微點頭,隨即將一直系在手腕上,從未離身的兵符拿出,晃了晃。周允鈺交給她這個兵符,她怎麼可能交予他人。
這不是信不信任的問題,而是事關重大,她和這個皇城都承受不起兵符丟失的任何可能的意外。
“將帶回訊息的所有人都抓了,哀家要親自審問!”蕭太后輕輕一笑,殺氣已經溢滿了雙眸,右手一抬,桂姑姑就將蕭太后冷落多年的佩劍奉於她的手中。
這個時候,舒瑤和蕭太后都意識到,歹徒今日所謀甚大,他們甚至連皇宮都想要染指。
可以一想,蕭太后帶著部分禁衛軍離開,那麼群龍無首的皇宮裡,兩個連坐都坐不穩的皇子公主,還不是任他們宰割。
其心可誅!不僅僅是蕭太后怒了,就是舒瑤也怒到了極致。
蕭太后親自審訊之時,她回了寢殿,換上了近來都鮮少穿的明黃鳳袍,再端坐於大殿之上,微冷的眉眼,似有幾分陳氏冷凝的模樣,從這一刻看,她就是陳氏教匯出來的親孫女兒。
排兵佈陣,她比不上蕭太后,但她端坐在此,緊握著兵符,就有一種任何人都難以代替的安心力量。禁衛軍正副統領,侍衛長,以及宮廷內的各正副局司,在聽完蕭太后的吩咐之後,都會忍不住將餘光掃向舒瑤,而後鎮定離開。
宮裡有太后和皇后守著,他們無需慌神!
“瑤兒,今夜我們許有一場硬戰要打!”蕭太后又踱步了許久,才回到舒瑤身邊坐下,摸了摸舒瑤的臉,而後堅定地道,“莫怕,有母后在呢。”
聞言,舒瑤靠向了蕭太后,輕輕拍了拍蕭太后始終僵直的脊背,
“舒瑤不怕,我只是生氣,”
她的心性純淨,看問題似乎也最能直入本質,略過表象的種種,歹人真正所謀的卻是要害周允鈺。可想而知,無論是她出事,還是兩個孩子出事,對於行軍在外的周允鈺來說,會是怎樣的打擊。
她生氣也心疼,卻唯獨沒有害怕,“邪不勝正,我們不會有事的!”
歹人想要聲東擊西,調虎離山,她們就給他一個甕中捉鱉,大虞皇宮裡流的血已經夠多了,也不差今日這一夜。
“稟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文太妃在宮外求見,說是有要事來報!”錦華疾步走入鳳元殿,將禁衛軍稟告的訊息轉述出來。
蕭太后讓禁衛軍佯裝救援而去,她未離開,那麼叛軍相應的也會有不同的策略應對,“文太妃!”
蕭太后的聲音愈發清冷如冰,“她帶多少人來了?”
“隨行數十,但隱在暗中的至少千人以上!”錦華繼續道,為了不打草驚蛇,這個數字只能大致估摸,但絕無可能超過禁衛軍的數量。
“原來是他們……”文太妃是肅王和莊王的母妃,周允鈺登基之後,就讓這些有子嗣的太妃出宮榮養,他寬厚以待,卻沒想他們會有此虎狼之心。
“肅王……”舒瑤沉吟著,他定然是將除夕宴上的休妻醜事,遷怒於周允鈺了,又或者,作為皇嗣,本來就有根生於骨血對皇位渴望,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