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個沒有心的人,你永遠都不懂什麼叫做愛和信任!”
她說的時候,他也在反思。
他一直都認為,將信任和心交給另一個人,是一件說得上恐怖的事情。
但如今回想,他早就不知不覺中交付出去了,只是他還不願承認。
七次出征,幾經生死,他都告訴自己一定要回去,並不是因為他對皇位的眷戀,而是那裡有舒瑤,有一個安安靜靜的女人在等著。
從他征戰開始,每次出征前,他都會將兵符交予舒瑤保管,舒瑤在軍中也因此有了一種極為特殊的地位,她是能讓帝王安心交予兵權的皇后。
很多人猜測,那是因為舒瑤與世無爭,因為她無寵無子,無利益糾紛,但這只是外人看來,他其實就只是想交予她,想保護她。
重生回來,他其實一直都沒從上輩子的陰影中走出來,偏執和陰暗時不時會主導他的情緒,但這些都不妨礙他愛上舒瑤,深深地愛上,無可自拔。
跟著明慧學習佛法的時候,他問過明慧,“如果放棄輪迴,可以再見到她嗎?”
當時明慧未能給他答案,但他如今確實重新來過了,無論是將付出何種代價,他都覺得值得,前世對他越來越像是一個夢。
如今活著的每時每刻,對他來說都是唯一,沒有辦法和舒瑤相許來生,就只能極盡今生,用他所有的一切去愛他。
這是這場疫病給他的明悟,生和死之間的明悟。
舒瑤被兩個孩子吸引了注意力,沒能聽清周允鈺的低語,只知道他在看她,十分十分地專注,她的臉不覺有些微紅。
她打量周允鈺,以為他還在意自己容貌的變化,喃喃語道,“陛下,您這樣很好看,真的!”像撥開了那層鋒利的稜角,將他柔軟而真實的一面展露了出來。
“瑤兒喜歡?”周允鈺看舒瑤紅紅的臉,眸中的顏色不覺就有些暗沉。
但舒瑤沒來得及回答,周又禕小太子“啊”一下又啃在周允鈺的下巴上,“啊啊!”手舞足蹈好不興奮,他估計以為周允鈺是在他說話呢。
“噗,”舒瑤嗤笑,“我們又禕寶貝很喜歡呢!”
“啊啊……”周又禕又附和了舒瑤的話。
周又悠小公主也終於確定了周允鈺不是要來抱走她的壞人,她終於從舒瑤懷裡翻過身,而後抬頭,十分認真地打量周允鈺。
犀利的鳳眸在這張小臉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尊貴來,最後她高傲地抬起她的腳丫子,放到周允鈺的大腿上。
“呀……”本公主認可你了!
舒瑤親親周又悠,笑倒在周允鈺的懷裡,“唔嘛,寶貝一看就好厲害,以後母后就靠你照顧啦,”
“她以後照顧弟弟就可以了,”周允鈺眯了眯眼睛道,照顧舒瑤是他的責任,即便是他的兒女都不能和他搶。
舒瑤也沒覺得這話有什麼不對,點了點頭。
被周允鈺冷落了一年多的龍章宮終於因為舒瑤和兩個小寶貝的到來,歡聲笑語不斷了。
只是苦了還在回虞京路上孤家寡人的陶義,周允鈺以養病為由坐著馬車趕路,卻暗中帶著親衛快馬回京的事情,也只有重要的幾個將領知道。
周允鈺名義上還在虞皇軍中,陶義自然不能在先行回京之列,只能繼續守著周允鈺的空馬車。
而他最大的怨念並不是不能隨行周允鈺之側,而是因此他要晚好些時候,才能回宮看看兩個小主子啊!
有他的催促,隊伍無形中就快了很多,但今天中秋,再歸心似箭也不能繼續拉著軍隊趕路,自然得安營紮寨,讓將士們飽食一頓,打些野味兒,再到臨近的村落採購些食材,大致也就足夠了。
周允鈺治軍很嚴,除了特別的日子,並不允許士兵隨意喝酒,將士們也很自律,從附近村落淘來的酒,都奉了上去,不敢私藏。
“一個山野小村,怎麼會這麼多酒……”
蔣書玴嘀咕了幾句,也沒放心上,時入秋寒,他倒沒不讓他們喝酒暖身,只是一旁陶義虎視眈眈,他也就沒再多說。
“這就對嘛,宿醉之後,第二天怎麼趕路啊!”現在誰妨礙他回京的速度,他和誰急。他給那幾個獻酒計程車兵幾個讚賞的眼色,他們自喜不自禁地下去了,陶公公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喲。
但這還真多虧了陶義,今夜居然有人想要劫囚,想將那幾個通敵叛國罪證據確鑿的叛逆劫走!那些酒蔣書玴沒讓動,自然就沒有喝酒誤事的情況發生。
來劫囚的一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