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之瀾卻無自覺,他發現這蔣書玦倒是真心寵愛妹妹,無論要搶回她,還是放任周允鈺抱走她,無不是為了她好。
“要……要不,我去宮裡幫忙看看?”
段之萱直到此時,才大致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周允鈺的雷厲風行,完全不給他們多少反應的時間,好似他早就準備著某個時刻抱走舒瑤似的。
蔣書玦聞言轉過身來,灼灼的目光盯住了段之萱,“書玦在這裡謝過郡主了……”
他除了蔣家二爺的身份,還未有任何官職,自不好出入皇宮,再加上他是男丁,總是不方便的,段之萱是有封號的郡主,總比他方法多。
“應該的,是我把瑤姐姐帶出來的,你不怪罪我就好了,”
段之萱說著,掃了她大哥一眼,立馬低下頭去,而後又對著他們點了點頭,下樓去,她兩個丫鬟也隨即跟上。
蔣書玦和段之瀾匆匆告別後,就駕馬回蔣府,他已經可以預見,他要承受陳氏怎樣的雷霆之怒了,難得出門一趟,他居然把妹妹弄丟了,他殺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周允鈺抱著舒瑤並不走每天都熱鬧無比的慶德堂正門,而是從直接走另一條樓道,從側門出了慶德堂,抱著舒瑤上了他的馬車。
明明舒瑤就在他懷裡,他卻依舊心慌得厲害,這種心慌一如,他曾經每個夜晚夢迴舒瑤死去的那個時刻,從心底深處延伸出的心慌,如何都沒有辦法填補的心慌。
“瑤兒,瑤兒……”褪下遮在舒瑤身上的披風,周允鈺輕聲喚著舒瑤,手貼在她越發灼熱的臉上,凝眉對著一旁的陶義道,“再快些……”
“主子,這是段王爺讓人送來的解酒藥,許能用上,”陶義吩咐了駕車的侍衛回來,卻拿回了段之瀾讓人送來的東西。
周允鈺目光灼灼地看著這個解酒藥,而後從陶義手中取過,卻一下子倒出了兩粒,其中一粒進了他自己的口中,而後才給舒瑤喂去,
正準備去倒水的陶義真覺得自己下巴都要掉地上了,古往今來只有人給皇帝試藥,哪裡有皇帝給別人試藥的道理,“這……這奴才來就好了……”
陶義覺得自己很想哭,周允鈺要是出事,他萬死難辭其咎啊!
周允鈺眉頭一皺,並不理會他誠惶誠恐的表情,淡淡嫌棄道,“你懂歧黃之術?”
他上輩子跟著明覺至少學會了辨別藥材,知道這解酒藥是不是真對舒瑤有效,至少目前來說,他對段之瀾還是信任的,還不至於要試、毒、的程度。
“奴……奴才去學……”陶義磕巴地回道,原來他家主子不僅文韜武略,英明神武,每日勤於政務,勤於武學……居然還有精力去學岐黃之術!他這個身邊人怎麼能落後呢!
另外一粒解酒藥丸,周允鈺給掰成了三瓣,分三次給舒瑤喂去。
“咳咳……”舒瑤輕輕咳了一下,喝了水,似乎比之前好過了一些,但依舊迷迷糊糊,已經弄不清楚自己在哪裡了,
但是鼻尖的氣息讓她覺得自己很不安全,酒性激起了昨日來的不安,她低低地哭了起來,眼淚從眼角不斷滾落,一顆又一顆。
這可比那種嚎啕大哭,還要讓人心疼……
“怎麼了,瑤兒,告訴我你怎麼了?”
周允鈺覺得舒瑤應該是難受,可他抱著舒瑤,卻不知該如何去安撫她,只能像哄小孩子一般,輕輕地拍著,但即便這樣,他依舊覺得心裡堵得慌。
“祖母……瑤兒不要……嫁人,”舒瑤半眯著眼睛,迷迷糊糊地說著,心中的想法,“我捨不得祖母,捨不得祖父,捨不得大哥,捨不得二哥……”舒瑤又開始唸叨那一連串她捨不得的名單,一邊說一邊哽咽,別提多可憐了。
周允鈺卻突然抿住了嘴巴,不知道他能說什麼,允許舒瑤不嫁了?絕無可能!他從未發現這丫頭會如此磨人,又讓他無可奈何極了。
“你……是誰啊!”不知道什麼時候,舒瑤已經不念叨了,但卻隱約發現,眼前的人不是她最熟悉的陳氏,而是一個……陌生人?好像有點熟悉的陌生人,但是……他誰啊?
“嗚嗚,”舒瑤真哭了,放聲哭出來的那種,臉上的表情簡直悲傷到極致了,“嗚嗚,祖母,我壞人抓走了,我是不是再也見不到你了……”
周允鈺簡直哭笑不得,傷心,擔心,無奈,各種情緒簡直一鍋亂燉無比複雜,卻只能更加耐心地哄著,“沒有,你沒有被壞人抓走,我是你夫君,認出來了嗎?”
舒瑤眯著眼睛,伸出手許久才摸到周允鈺的臉,卻不是撫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