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脾氣怪,別嚇著了,”蔣書玦本要快步上前,想起了自家老太爺不靠譜的行事風格,怕小白兔一樣的妹妹給嚇到,便在舒瑤耳邊迅速低語到。
在他的意識裡,蔣舒瑤還是那個病弱卻堅強的幼妹,軟糯可人的嬌兒,讓他這做哥哥的忍不住想要為她擋住所有風雨。
蔣舒瑤眨了眨眼睛,“有祖母在,我才不怕呢。”
和其他人不同,跟在老夫人身邊長大的舒瑤,對老夫人有一種天然的崇拜和信任,區區祖父,不在話下。
蔣書玦腦海中閃過一個身影,立馬認同地點了點頭,算是他杞人憂天了。
“還有,以後別小除夕,小除夕的叫啦,人家長大了,”舒瑤皺了皺鼻子,她生在除夕當天傍晚,便有一乳名除夕,只隨她長大便少有人叫了,也不知蔣書玦哪裡聽了一耳朵,私下裡便愛如此叫。
當然,更讓蔣舒瑤不願被這麼叫喚是因為,她二哥院裡養了一隻聞名久矣的狼狗,名喚端午,除夕和端午……這麼一來,也難怪蔣舒瑤不願意了。
蔣書玦卻是不認同地搖頭,“哪裡長了,都比不過二妹。”
舒瑤被噎了一下,也不理他了,探著腦袋,就去尋祖母。
沅安堂確實清淨,背靠著一矮山,在蔣國公府的西南角,有一偏門直通府外,庭院中還有一農田,他們進院子裡的時候,還見一老農裝扮的人,扛著鋤頭在鬱鬱蔥蔥的農田邊緣往外墾地,看樣子還要把農田弄大,種些什麼。
蔣國公蔣言旭率先停下腳步,大家夥兒自然也停了下來。
“父親,”蔣言旭溫雅的聲音中帶著點無奈,不過也沒有驚訝的意思,顯然不是第一次見這場景,就是蔣書玴蔣書玦也同樣如此。
只其他女眷小輩多少都有些驚愕,顯然沒料到意識裡合該高高在上的老太爺,成了這農夫模樣。
“給父親請安,”
“請祖父安……”
參差不齊的請安才一結束,老太爺就耐煩地揮了揮手,“我可等不及你們吃飯,進去吧,你母親早等著了。”
舒瑤奇異的目光在老太爺身上停留的幾秒,也沒有多說,早在上京之前就聽祖母林嬤嬤說過老太爺混不吝的性格,又有剛才蔣書玦提醒,自沒有驚愕。
隨著眾人到了堂屋,一眼就能看到坐在最上首右邊的女子,她手裡翻著一本經卷,身著尋常錦服,頭飾更只有一個白玉簪子,卻有一種多少華服金玉都不能醞釀出的獨特氣勢。
她只露出一個側臉,那臉上有歲月留下不能掩飾的痕跡,卻依舊能感覺到一種美,不同於年輕女子那種生機勃勃絕色傾城的美,而是一種自內而外來自修養和靈魂的美。
“都來了,”她合上經卷,抬起頭看向眾人,嘴角一抹淺笑,目光更是沉靜睿智,似乎能讓所有的浮躁和不安都在她的眼神中安定下來。
掌管公府多年的韓氏瞬間就沒有了氣定神閒,只覺得在這目光之下,自己所有的想法都無處可藏,便是經歷了重生的蔣舒玥也是如此覺得。
這是一個早年聰慧絕倫,晚年更為睿智的婦人,蔣舒玥重新審視眼前本沒了多少印象的老夫人,上輩子老夫人在蔣舒瑤進宮之後不久,就和老太爺一同回了青州城,直到去世都沒有再回京。
而如今只這一面,她就知道這是她想成事,就一定要放在心上的人物。她收緊目光,再不敢多打量了。
一番寒暄見禮,老夫人陳氏又重點問了蔣書玴和蔣書玦的情況,這才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兒子,“你把書玴和書玦教育得很好。”
其實陳氏心裡頭門兒清,書玴身上的銳氣得益於老頭子的教導,而書玦除了在青州那三年,基本算放養長大。
但書玴娶妻生子,娶是一縣主,身份尊貴,也算配得上,總有她這風流兒子的一份功勞。
陳氏對韓氏不算待見,但也不算討厭,只要她不犯了她的忌諱,該給的體面,她都會給的。
“瑤兒過來,”喚著舒瑤的時候,陳氏的聲音可見的輕柔了許多,舒瑤盈盈一笑,款步上前,順從地讓陳氏拉她近身,一雙杏眸一眨不眨地看著,充滿了信任和喜悅,能看得人心裡更柔軟上幾分。
“早起,可有不適?”說著,還摸了摸舒瑤的臉,臉上的疼惜半點不掩飾的。
“瑤兒很好,祖母昨夜可睡好?”眾人都還在,她也沒有像往日那般貼到陳氏懷裡,只是低了些許的軟糯聲音裡,同樣是沒有掩飾的依戀。
輩分上是祖孫,可感情卻比一般人家的母女還要好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