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圓臉青年就是鬱悶了一整天,都跟不上週允鈺思路的陶義。
上午,明明馬車坐得好好的,周允鈺突然就獨自徒步爬山去了,連他都不讓跟。此時夜都黑了,明明該趕回宮裡去,可是他卻將他丟在這裡,又獨自出去了。
他覺得他受到了周允鈺的嫌棄,不得不懷疑起了他的人生價值。
他幾乎熱淚盈眶地看著走進來的周允鈺,再等看清楚他家主子把蔣家姑娘給帶來的時候,他就完全悟了。
嗚嗚嗚……他家主子終於開竅了!
其他人是離經叛道,對他家主子來說,就是理所當然!夜闖閨閣?太該闖了,白天人多眼雜,見不到面,自然該夜深人靜的時刻見!
強擄至此?那什麼,也是他家主子英明神武,武功高強,自是另類的浪漫夜會,別人想也不定做得到啊!
就是見多了陶義脫線時候的周允鈺,也想不到,這短短片刻,陶義已經在腦海中給他的所作所為,圓得這般滿了。
周允鈺輕哼一聲,算是應了,他接下自己身上的披風,往前一展,披到舒瑤身上,隨手給繫上了,就和之前給她整理衣服那般,自然又熟練。
發現多了一個人,舒瑤就更加拘謹了,她低頭斂目,緊了緊身上的披風,不言不語,同時也不動聲色地和周允鈺隔開了距離,若是周允鈺不能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她真的不會再理他了,她是真生氣了,很生氣。
舒瑤卻還沒意識到,有的人,不是她不想理就能不理的。
而周允鈺就是再遲鈍也能發現舒瑤前後極為分明的疏遠,但他還真不是無的放矢,憑的戲弄於她。
“陶義,”周允鈺喚了一聲,一早就準備著的陶義,立馬走到一邊,從佛像旁的香盒裡取出三根,到一邊的燭火上點著了,才低頭斂目,極為規矩地給舒瑤遞上來。
舒瑤接過,上香?她到這皇覺寺自也是要上香的,就是明日離去,闔府上下出來的人,也都會再上一次香才會回程,難道這香有什麼問題?
舒瑤帶著疑惑,掃了一眼冷靜站著的周允鈺,就收緊目光,將香舉過頭頂,心中默唸了一番祈禱的話,再拜了三拜,就將香遞給一旁等著的陶義。
陶義再將香插入佛像下的香爐裡,舒瑤凝神等了片刻,就開始忍不住氣悶了,周允鈺所說的玩一個把戲,就是讓她到這裡上一柱香?
周允鈺忍不住彎了彎嘴角,他發現舒瑤即便氣悶,卻依舊沉得住氣,他覺得這是舒瑤對他的信任。
兩步走到了她的身側,手放在舒瑤的後背的頭髮上,輕輕拍了幾下,淡淡道,“彆氣,也別害怕,抬頭看看……”
舒瑤隨著他的目光,往佛像上看去……
便是有周允鈺提醒,她此時也被驚得後退一步,正好落到周允鈺懷裡,也顧不得了!
只見俯瞰眾生的如來佛,似喜非喜,似怒非怒,看盡世間百態的雙眸迅速湧起一層血色,而後順著眼角緩緩流下四行血淚!
悲喜莊嚴的如來佛,瞬間變得妖異起來!
金佛泣血,國之凶兆!
第025章:寶貝
看著這一切發生的舒瑤,則在這份妖異之後,感覺到一股刻骨的寒冷和歹毒!這是和她又多大仇啊!要置她於如此萬劫不復之地!
這不是一般的歹毒,比起壞人名聲,毀人清白還要惡毒,卻也還要高明。
這裡是哪裡?皇覺寺,大虞的皇寺!在京城甚至全大虞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在這裡隨意一張籤文,都能讓京城百姓,貴族婦人一陣熱議,極是推崇。
而眼前的這一幕只要在京城裡傳開,她就從走了大運的後命貴女,變成讓金佛泣血人人得而誅之的現世妖女,稍微迷信點的帝王,都會想將她獻祭給佛祖,以平佛怒,以安輿論。
便是能保住命,長伴青燈古已經是她最好的下場了,她都可以想象,到時所有人都對著她口誅筆伐,或要將她燒死,或要將她治罪,而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
數年之內,大虞境內任何一點風吹草動,任何一點天災人禍都可能被安在她的身上,只因為她是那個惹怒佛祖,降下凶兆的妖女。
首當其衝的除了她,還有她身後的蔣家,她的親人屆時是該選擇家族利益,還是選擇保她?又如何保她?利益和親情都將一同被推上火架上烤著,哪一種選擇都有人受到傷害。
舒瑤覺得她的腦袋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清晰過,清晰到幾乎可以看到她未來或可能的一種宿命……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