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面容比他還要驚訝。她御著仙力,赤腳踩在湖面上,仰頭打量著雲頭上的同少殷一模一樣的遙夜,怔怔開口道:“你……你元身是仙鶴?”
被一個姑娘瞧見元身,於遙夜看來,這是一件十分羞恥且尷尬的事情——就像在一個姑娘面前沒有穿衣服一樣羞恥尷尬。
猶記得我還是一隻小鳳凰的時候,連毛羽都沒有幾根,沒有毛羽的元身不也是被師兄們捧在手心裡,不一樣吃喝拉撒睡,日日好自在。若是有遙夜這種思想,保不齊已經羞愧個千百次最後鬱鬱而終了。
但是遙夜他不這麼想啊,他的臉登時緋紅一片,火辣辣的感覺一路燒至耳根。
湖水之上的灼華形容一瞬憔悴,她喃喃道:“果真不是他……他不是鳥,他是一隻錦鯉的……”
146遙夜追灼華
之前已經說過,我的師父,其實早在凡間桃花宴上,被灼華揍了一頓之後,就已經對她暗生情愫了。但是,師父他老人家並不曉得如何去追姑娘。兩萬年來,一直接受丹穴之國規規矩矩的正統思想的師父,深曉得孝悌之道,對於追姑娘,著實是個菜鳥。
他不知道如何同灼華見面套近乎,於是,他想到了一個辦法——
彼時,我聽到這個辦法,已被雷得外焦裡嫩、撒一把胡椒粉就可以吃了。
咳咳,師父想同灼華見面的方法是——
日日扛著劍,到陽華宮找灼華打架……
灼華性情爽快且耿直,初初時候,總能出來應戰。此時的遙夜,儼然已經把替鳳凰尊後報仇的事拋到了九霄雲外,日日來陽華山見灼華見得不亦樂乎。可他拿捏著力道,並未傷著灼華。這樣的下場便是——他每每被灼華揍得鼻青臉腫。
遙夜卻因禍得福,後來兩人打架打得熟了,灼華偶爾也會給遙夜處理一下傷口之類。
日子再久一些,處理傷口到晚上了,灼華也會賞他一間諸如“聽宿閣”之類的客房,收留他一晚。
本神君十分遺憾,自己前十二萬年,只以為我的師父是一個神聖不可侵犯的佛祖,沒有拿情愛這種俗事來請教他。要是早早得知他這種追心上人的方法,我何至於打十二萬年的光棍,說不定早早就在同四海八荒某個俊俏公子的打架之中,得了他廂房一處地方留宿了……
我也是那時候才知道,灼華喜歡原來在很久以前就喜歡提著酒去找人喝酒。那一晚她便提著一罈桃花釀去找留宿陽華宮的遙夜喝酒了。
我並不清楚灼華一邊喝酒一邊望著一個跟少殷長相一樣的神仙,是怎樣的心情。但是,喝完酒的二人卻發生了一樁卻更熱烈的事,那便是——
二人同床共枕,巫山雲雨走了一遭。
我知道灼華的酒品不大好,喝醉了常常不省人事,還要她身旁的宮娥攙著回去。但是,男歡女愛這種事,向來是一個巴掌拍不響的——由此可見,我的師父,年少時候也並不是清淡寡慾之輩。通常的男女,做完這種事,多數也就郎情妾意、你儂我儂、進而山盟海誓、談婚論嫁了。
可是遙夜卻因為這件事大怒,自此很長時間再未去陽華宮。
原來,歡愛過後的那個清晨,灼華朦朧之中,伸出玉臂環上他的腰,臉上全是喜悅道——
“少殷,我終於把自己交給你了。”
遙夜連身子帶著心肝都重重一顫。他終於追到手的姑娘、終於同他歡愛一夜的姑娘,原來只拿他當做另外一個人。
也好,也好。他推開還迷迷糊糊的灼華,穿上衣服,回了丹穴之國,沒有同灼華告別。
他不見灼華、表面上薄情是一回事。他自己窩在丹穴之國、夜夜大醉是另一回事。他以為,自己好不容易喜歡的一個姑娘,卻拿他當另一個人,這對一個風華正茂、意氣風發的少年郎、且是繁盛的丹穴之國三殿下的少年郎來說,是莫大的恥辱和打擊。
147大師兄拜師
灼華看不到他這幅悲傷欲絕日日傾頹的樣子,那日她醒來之後,枕邊人走,徒留清涼。她自然想起來,昨晚同之一夜雲雨的人是遙夜。可她卻不記得自己迷迷糊糊之中,提到了少殷,說了那樣一句話。
陽華宮自此,少了日日來找她打架的一個人,重歸清冷了。她喝酒喝得更兇了,好像只有喝醉了不會想到那個同少殷一模一樣的遙夜。可醉酒之後,凡間桃花宴上,那個穿行在灼灼桃花之中、風度翩翩的賞花公子,夜夜入她的夢。她始曉得自己喜歡上了遙夜,她心裡清明,當晚她醉酒,確確實實想將自己託付給另一個人。
少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