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真不顧梓堯死活,又為何關了仕林,要知道,梓堯盜取女媧石時,仕林只在最後梓堯碎了魂澤後才剛露了面。”
燕飛蹙眉看向她。
雲姬慢慢道,“天君把甘華草給了仕林。”
燕飛了悟,心喜之下又覺得這世間蒼涼的可笑,她低聲道,“何苦。”
雲姬也不明白,是啊,何苦?
燕飛一聲低嘆,終是無恨的看向她,朝她一禮,“謝謝你告訴我這一切,讓我沒繼續誤會天君,只是仕林和梓堯,我始終是要救的。”
雲姬眼角有了一點笑意,“若是有機會,我會和你一起。”
燕飛一愣,搖了搖頭,“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不想讓他二人不開心。”
雲姬心裡一苦,看燕飛拜別後走遠,終是沒再說什麼。
她的意思她明白,何止是仕林和梓堯,單單是燕飛心裡對她的牴觸都是根深蒂固的。
因為紫衣死了,而她是間接兇手。
燕飛的身影轉瞬不見,雲姬有些倦怠的坐到了石階上,她雖然對燕飛說了天君那隱晦的小心思,卻有一事她始終埋在心裡。
這事,除了梓堯那死去的孃親,再無一人知道,包括那守著女媧石千年萬載的天君。
那就是,這世上其實早就沒有女媧石。
這是她和紫衣,最後的秘密。
*
燕飛回到自己的寢殿,正徘徊思考著如何搭救二人的計策時,忽然有一紙鶴泛著紫光飛到她面前。
燕飛不解,與雲姬剛剛分開,她還有話忘了告訴她?
接過紙鶴,從它身上拿下一張字條,上面字跡娟秀,寫著一句話——
你可知梓堯在落荒澤,還有一交好之人?若是找到她,還有一線希望。
落荒澤?燕飛蹙眉,鬼族帝姬,清漪麼?
*
而此時的落荒澤海底,阿萌已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她身上血窟窿上上下下,十指數不過來,一雙手也被上了刑,夾得骨頭不知斷了幾根,歪曲變形。
身子被定在冰室內,血水被凍住,傷口疼痛難忍,面色因傷加冷,早已蒼白,朱唇青紫,跪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饒是如此,阿萌仍倔強的不吭一聲,就是覺得冤屈的不行。
若是她是前世的阿萌,那她承受了這些也就忍了,可是她沒了前世的記憶還被這個瘋子如此摧殘,那真就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只是心裡惦念阿念這孩子,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兒,小舞有沒有和她在一起。
阿萌先前所說不錯,這瘋子果然就是外界傳言早已歷劫湮滅的鬼君之妻,鹿姚。
她要殺她之時,也幸虧是她兒子焱宸及時出現制止。
但是令阿萌愁苦的是,焱宸這面癱孩子忒不靠譜,既然她娘聽他的,就該放了她,而不是任她娘如此慘絕人寰的虐待她。
但也不怪他,海底無他人,阿萌才覺察到,原來焱宸恨她。
倒是不知他這恨是因為他娘耳濡目染,還是確有其事。
別無他法,想拿出鏡子喚仕林來救她,誰知那鏡子不過剛露出一個角,也不知怎麼就被鹿姚眼尖的看到,奪了去,給碎了。
想必是聽從她兒子的話沒能殺她,便拿她的鏡子先出了口惡氣。
阿萌心堵,不知以後該如何和送她鮫珠那人聯絡了。
鹿姚小憩了一會兒又坐著輪椅現了身,阿萌懶得去看她那猙獰恐怖的臉。
視線不抬,她那尖銳的笑聲卻霸道的鑽進了她的耳朵,“休息夠了,咱們繼續吧。”
阿萌冷的發抖,不理會她。
鹿姚拿起一個茲茲作響,竄著火星的火鉗子朝她逼近,詢問她,“你想試試這個嗎?”
阿萌哼了一聲,好像我說不想你就不把它用在我身上似的。
阿萌一動不動。
鹿姚恨死了她這個樣子。
當初她輾轉知道了她和褚離那不堪的奸。情,也是將她綁到此處,這些刑罰都曾一一用在她身上過,她也這副死德性,不卑不亢,不懼不怕。
她怒極恨極,一把劍刺穿了她的肩背,她疼的身體直顫卻仍一聲討饒沒有。
她問她為何有如此膽子。
她答,阿離會來救我。
只此一句,她差點兒被心裡的憤怒吞噬,將她撕扯兩半。
不過,她說的沒錯,褚離確實救了她,還將釘在阿萌身上的劍拔出扎透